話音入耳,水月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果然她沒料錯。
柳如意說完,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月,這茶雖是上等的祁山紅茶,可是不知是當中什麼少了什麼程序,總是辛苦難咽,比不得我們過去,你是生意人,這不就是商機嗎,可以開個茶莊參研一二,讓我飽飽口福的同時,你也能賺點外快!”
溫念之放下茶杯,也凝視著水月。這上等的祁山紅茶一直都是這味道,何來比不上,又何來過去……
就在來這闕樓的一路,他細細回想鍾離水月從前到現在的日常卷宗記載,而這記載中,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做柳如意的人出現過。至於任秋然的名字,他也一次未聽水月提起過。
而且,柳如意喚她秋然,這又是怎麼回事?把心頭縈繞的問題壓下,溫念之麵色如常,端坐在席間。
水月搖頭哂笑,放下茶杯,喚來一旁的侍女,“這裏可有新鮮的牛奶?”
“有的,奴婢這就去取。”一旁的丫鬟躬身答道。
“柳如意你的嘴巴這麼挑,嘚,今日我正好有興致,給你們煮點紅茶奶茶。”水月笑了笑,伸手提前茶壺衝洗茶具。“茶莊中,攬月山莊包攬了錦州百分之八十的茶葉進出口,你讓我開茶莊,不是讓我去跟攬月山莊搶生意嗎?”
柳如意眼眸中泛著熒熒之光,“據我所知,在三天前,你派人購置了上千畝的茶園,幾乎能供應京都一季的貢茶,你難道說,沒有一點想跟攬月山莊爭碼頭大哥的意思?”
“樓主對溫舒園的家業倒是了如指掌。”溫念之適時的接了一句,看到侍女捧著牛奶過來,起身端過,親自遞給水月,就著水月身邊的位子坐下。
“啊嗬嗬……瞧念之這話說的,我與如月關係非及一般,她的事情我自然要比旁的上心許多,知道這些自然不足為怪。”柳如意笑言道,眼神卻是看著兩人交替配合的將茶具清洗幹淨。
水月仰起臉,“倒是什麼也瞞不過你!我確實是準備向攬月山莊的航運上插手,隻是還沒準備充分。暫時不急於動手。”
“若是有了朝廷的襄助,你是否就無後顧之憂了。”柳如意盯著水月的眸子,語氣輕盈。
水月手下一頓,看來如意樓這潭水還真是深不可測。水月歪頭,迎上了溫念之幾不可見的頷首,水月勾唇一笑,“那是自然。若是有朝廷的助力,我十有八九在航運上能與攬月山莊平分秋色。怎的,你有門路?”
“有是有,不過還需要如月你拿出點誠意來才是。”柳如意的眸子眯起來,閃著算計的光芒。
“誠意?我怎麼覺得,應該是你說的那位拿出點誠意才行。”水月一邊接過溫念之遞過來的杯子,一邊朝柳如意說道。
柳如意莞爾,掩唇輕笑,“果然是做生意的,半點虧都吃不得。可是與位高權重的人打交道,你還企圖占便宜,以後這種想法,還是少有才是。”
“多謝提醒,不過商人無利不起早,賠本賺吆喝的買賣,我寧肯不做。”她現在已經跟現如今的皇上達成協議,其他的人在她眼中就是渣渣!
不過水月看著柳如意依然笑靨如花的麵孔沒有半分鬆動,一臉篤定的看著她。水月笑了笑,看來她說的那位官職不小,遂又加了一句,“當然,若是你說的那位位極人臣,我倒真是可以考慮一下。”
“我說的那位,不止有位極人臣的丞相幫扶,還會是將來的皇帝!三皇子,李恪。你可聽過?”柳如意看著水月,道出了李恪的名字。
咕嘟嘟的雪水滾沸,水月的思緒飄遠,這才想起來自家做客的,那個麵色陰鬱,心思深沉的三皇子。那個時候剛好是她在眠花台出事,如意樓傳出天價買她的人頭。原來那個時候,三皇子便已經和如意樓勾搭上了。
溫念之自始至終不置一詞,安靜的坐在邊上撥弄炭火,看著水月與柳如意針鋒相對。水月完全是扮豬吃老虎的戲碼掌控全局,倒是把柳如意蒙在鼓裏。現在看來,柳如意還沒有拿到溫如月是鍾離水月的消息。淩霄宮什麼時候消息傳遞的這麼慢了?
柳如意以為水月是在認真考慮,所以便沒有打擾,過了良久,水月眸子眨了眨,“如意,你是怎麼判定,三皇子必能獲得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九龍奪嫡的事情你我都清楚,最終四爺韜光養晦,得了皇位。而風頭正勁,處處籠絡朝臣的八爺落得鋃鐺入獄,慘死其中。現在京中情勢奪嫡雖沒有九龍奪嫡那麼慘烈,不過也差不多情形,我參詳許久,三皇子為人低調,與四爺最像。”
“而五皇子因為其母是寵妃,且出身高貴,結交的盡是京中權貴,與八皇子類似。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又有我這樣的人相幫,他即便成不了皇帝,最終也會在我的推動下,登上儲君之位。”柳如意信心滿滿,卻沒注意到水月唇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