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欣然釋懷的表情……是代表相信她了麼?白起寧從李昭平的目光中,看不透他的心意。
“方才少卿大人,似乎對齊女趙雅頗為有興致。”李昭平轉移了話題,似乎不願多聽她違心的話。
“我聽聞趙雅乃是鍾離將軍昨日路見不平,路上相救的一位齊國貧苦女子,於是帶來照顧昭惠王,也沒什麼問題。”白起寧緩緩道。
“如果少卿大人真覺得沒有可疑之處,為何又要試探她?”李昭平輕笑。
白起寧相信她能看出來的,李昭平又怎麼看不出來,鍾離楚為人豪爽俠義,對漂亮姑娘當然不會動心。
“如果趙雅真的是貧苦女子,為何禮數周到,舉止得體,遇到金子的誘惑卻無動於衷。”白起寧一語戳破真相。
“你說得沒錯,這兩點的確非常可疑。”李昭平深不見底的目光,幽幽望著白起寧。
他這異樣的目光,讓她很不自在,白起寧道:“我相信,殿下留她在你的身邊,自然有用意。所以其它話,我也不便多言,先告辭了,不打擾殿下休息。”
白起寧轉過身去正要邁出步子,卻聽見李昭平道了句:“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遇到何種境遇,我隻希望你能記住我這一句話,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嗬,他不會傷害她……白起寧能相信這句話麼?
“我知道,你心底深處,一定有解不開的結,但我不知道的是,你為何會對我有很深的誤解。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便是,我想對你說的。”李昭平的語氣極為認真。
“殿下的話,我聽清了。”白起寧的身子一僵,緩緩地踏出了這個房門。
聽到的遇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白起寧的腦子裏一直閃爍著這句話,她回到了房間,餘光看向小白狐。
“吱吱,吱吱!”小白狐跑到白起寧的身邊,頗為擔心,她的臉色很難看。
“難道……真的是我誤解了他。他其實並沒有……不,如果輕信他,再被他玩弄於鼓掌,豈不是最大的笑話。”白起寧額頭滲透出細細汗珠,她的思緒淩亂極了。
上一世,不管是李昭平叛國同齊也好,坑殺四十萬蜀國將士也罷,那的確都不是白起寧親眼所見。可毒殺的她的那封書信,的確是李昭平的親筆字跡……
不對,那書信是落到了獨孤禧的手上,獨孤禧也可以做手腳。但獨孤禧想要殺她易如反掌,為何要大費周章借李昭平的名義毒殺她?
太多不解,太多疑點,白起寧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她輕輕閉上了雙眼,這段日子一來李昭平的作為,都浮現在腦海。
他至始至終,沒有做過一件傷害她的事兒。
白起寧再睜開眼時,眸光炯炯有神,前世因果,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弄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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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李昭平傷勢雖未痊愈,但也能上路了,去帝都陵陽的行程不能再耽誤。
抵達陵陽,齊國國君安排了使臣接見,並召見了李昭平。
白起寧並未隨李昭平去宮中麵聖,將這次的一切詳細書信稟報給了李崇昱,還是老樣子,又給獨孤禧寫了封密信。
很快,白起寧收到了獨孤禧的密函,獨孤禧準奏白起寧留在齊國,跟隨李昭平的身邊,再找機會除掉他。
同時白起寧也接到了父親白崛從蓉都送來的信函,白崛信中表明,他已回朝數日,皇上並沒有因為獨孤延一事而遷怒獨孤家,反而覺得榮國公深明大義,不徇私情,為了蜀國安危犧牲了兒子的性命,反而更加寵信獨孤靳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