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望著那片火光一秒鍾,然後抖開韁繩,向著容府的方向飛奔而去!
“王爺,走錯路了!”身後的侍衛急忙喊道。
冷亦修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馬術精湛,速度飛快,轉眼就沒有了蹤影。
他一路飛馳,手心裏的韁繩不知不覺被汗水濕透,後背上似乎也有些濕粘,心跳出鼓敲,幾乎要跳出口腔。
“籲……”冷亦修勒住了馬,他站在一個胡同的暗影處,而前方就是那片火光的來源地。
果然!
足足有幾百號人,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拿著長槍,邁著步子不斷的向前進發,那長長的槍尖在火光中閃著詭異的光芒,槍下的紅纓在風中飄蕩如血染。
冷亦修突然心一涼,手用力的握了握韁繩,身下的馬和他心靈相通,沒有鳴叫,隻是微微低頭,靜靜站立。
隊伍為首的是二十騎騎軍,其中一人站在馬上低喝:“快!跟上!趁著天色未亮,一舉拿下容府全家!”
短短幾句話,卻如轟雷響在冷亦修的耳邊,他坐在馬上,身子微微晃了晃。
容府!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也讓人太過震驚,冷亦修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用力的抓著馬韁繩,粗糙的繩子在掌心磨來磨去,慢慢被染成了紅色,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主子,該上朝了,晚了時辰,更為不妙。”暗處翻下一人,冷三站在黑暗的胡同深處輕聲提醒。
冷亦修壓製住心中的驚濤駭浪,他一拉馬,調轉了方向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記住,此事先不要讓王妃知道!”
冷三望著飛馳而去的身影,心裏歎息一聲,王爺……
到了皇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微明,一線日光俯照在巍巍皇宮上,灩灩千裏。
冷亦修勒住馬,望向遠遠的宮門,方才還黑沉沉的天際,現在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然後一層層的紅漸漸的鋪展開去,淡紅色、玫紅、正紅色、深紅色,而後是燦然的金色,一點一點,霞光萬丈。
而那皇宮無聲的籠罩在這漫天金光裏,彩霞萬朵、浮雲無聲,一切都成為了天家威嚴的附庸。
這壯觀的景象,此刻在冷亦修的眼裏卻透著如冰的寒意,那跳躍的紅色,讓他的眼前不斷的浮現剛才的火光,還有……血光。
他定了定呼吸,急馳到宮門前飛身下了馬,守門的侍衛過來施禮,“寧王……”
話還沒有說完,寧王已經一刻沒有停留飛奔了過去,侍衛張大著嘴,吃著風,心裏疑惑,今天是怎麼了?平時冷靜的寧王怎麼今天急成這樣?真是難得一見啊……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他望著跪在下麵的兒子,一言不發。老太監眯著眼睛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今天的氣氛不對呀。
寧王不等上朝的時辰,強行在半路上把聖上攔了下來,到了這裏跪在那開門見山的問容家是怎麼一回事,聖上正為此事震怒呢。
“父皇,請容兒臣……”寧王叩著,頭盔觸地,發了清脆的聲響,大殿裏寂靜無聲,這一下仿佛敲在人的心上,老太監瞬間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