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看著他的眼神,覺得這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不就一個“拍賣”嘛,至於這麼認真?
“你……”冷亦修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發怒,隻是陰惻惻的問道:“你是不是偷偷去過青樓了?”
“哧……”容溪剛喝到嘴裏的一口茶被噴了出來,她咳了幾聲,一雙眼睛水盈盈的望著冷亦修,“什麼意思?”
“不然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冷亦修看她咳,不由自主的伸過手來。
容溪卻扭身一讓,用手帕抹了抹嘴道:“哪個?我知道哪個?”
“拍賣。”冷亦修說罷便抿住了嘴,生怕自己再忍不住追問下去。
容溪翻了翻白眼,嘴角勾出一絲忍耐不住的笑意,“拜托,拍賣又不什麼什麼天大的秘密,知道這個有什麼奇怪的?你不知道奇貨可居嗎?等到最後不就是為了拍賣,狠狠的敲上一筆?”
冷亦修聽著容溪的話,眼睛突然亮了亮,接著又是一臉的沉思,容溪話裏的那些詞兒他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那裏麵的意思是隱約聽得懂的,他驚奇的發現,容溪的那一顆小腦袋裏裝了太多讓人驚喜的東西,不隻是朝堂政事,甚至包括到了行商的範圍,她到底是什麼怎麼會這些的?
而從她提到“拍賣”這個詞的時候,眼神清亮,神情坦蕩,沒有一絲的避諱,甚至連語音聲調都沒有一絲的做作,那說明,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所想的那一方麵。
冷亦修突然有些慚愧。
他帶著些許的歉意再抬頭看向容溪時,發現她支著手肘托著腮,眼睫毛合在一起,睡著了。
冷亦修看著沉睡的她,臉上有一種少有的安靜和詳和,眉毛烏沉如羽,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影子,睫毛垂順的樣子讓人想起棲息的小鳥翅膀,安靜的讓人不忍去打擾,鼻翼輕輕的一動一動,鼻尖晶亮如珠,嘴唇嘟在一起,似叼一枚紅豔的櫻桃。
想著今天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冷亦修心中微微心疼,她太累了吧……自從容府出事以來神經就沒有鬆開過,一直緊緊的繃在一起,她嘴上不說,心中的焦慮是可想而知的,特別是今天……
冷亦修生平第一次有一種無力感,連自己的女人都險些無法保護,他的心猛然一揪,一種澀澀的疼痛漫延開來。
他輕輕站起,手指飛快而輕柔的拂過容溪的睡穴,她的呼吸更沉了一些,他走上前去,彎腰將她輕輕抱起,驚歎她的輕她的軟,手指下肩膀處的骨頭似乎更清晰了一些,硬硬的讓他的指尖都有些疼,疼痛絲絲綿綿的縈繞到了心裏,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知道疼惜自己,居然又瘦了!
氣歸氣,他的動作更輕柔了一些,不自覺的俯下臉去,側頭貼了貼她的臉,她的肌膚微涼如玉,如細膩如脂,兩處相碰,那微微的彈性和滑膩之感,都讓冷亦修的心裏讚歎。
他輕笑了一聲,手臂又往懷中攏了朧,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擔心她這樣睡不舒服,慢慢的把她放到了床上。
看著她沉睡的模樣,冷亦修的目光沉而暖,眼睛裏有一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濕潤的光輝,窗外花落飄飛,花香淡淡,都抵不過床前目前的情意濃。
良久,冷亦修淡淡一笑,那笑意來自內心,沒有之前的糾結,沒有以往的猶豫,那笑意平淡而真實,有一種了悟的明朗。
容溪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她想不起來怎麼自己坐著坐著就睡著了,晚飯好像也沒有吃,肚子開始咕咕的抗議。
“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飯菜都溫著呢。”孝兒一見她醒了,急忙過來笑著說道。
“好啊,還真有些餓了。”容溪揉著頭說道,“飯菜在哪裏溫著?”
孝兒臉上的笑意更濃,“在小廚房呀,昨天晚上王爺親自下的命令呢,幾個嬤嬤立時就來了,鍋碗瓢盆都是新的呢。”
“小廚房?”容溪扭頭看了看,似乎也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小姐,您別看了,”孝兒看著張望的樣子不由得抿嘴笑,“王爺吩咐了,其它的人隻管做好飯食,其它的聲音不許發出,絕對不能打擾到您的休息的。”
容溪怔了一下,眼前浮現冷亦修那張平時繃得緊緊的臉,恍惚中好像昨天晚上的睡夢裏,他溫暖的笑起來,那彎彎的嘴角如弦月,笑意明媚如春光。
“小姐,您快去嚐嚐吧,吃剩下的也好賞奴婢一些,那香氣……奴婢都快流口水了呢。”孝兒聲音歡快的像小鳥兒一樣,眉飛色舞,臉色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