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婷如此可惡,幾次三番的心存不良暗害容溪,這次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頭上,還有什麼可說的?
可是,以後呢……還會不會再有另一個側妃?侍妾?自己一個皇子王爺,難道說以後隻有一個王妃?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從來沒有。沒有哪個官宦人家王公大臣是隻有一個正妻的,這說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潭,隻怕會遭人恥笑吧?
何況,他慢慢的抽了一口氣,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容秋。
隻是,他突然驚異的發現,原來日日夜夜在自己內心深處深深淺淺折磨的那個女子,好像有段時間沒有來過了,甚至……好像連她的那張笑臉都有些淡淡的模糊了。
他的心驚了驚,晃了晃頭,一定是自己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有空暇去想而已,一定是這樣。
“小姐,”孝兒快步走了進來,對著坐在美人塌上看書的容溪說道:“事情辦妥了。”
“嗯。”容溪淡淡的應道。
她知道,孝兒指的是蘇婷的事,從今以後,這寧王府裏,再也沒有蘇側妃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滑過,夜空的月亮越升越高,周圍的星光也越來越明亮,容溪合上書,心中有些淡淡的煩躁,想起今天自己提出那個問題時冷亦修變幻的表情,心裏的煩躁像是被潑了油,更熱烈了一些。
“孝兒,”容溪對著門外喊道:“我要睡了。”
“是,”孝兒應聲進來,給她鋪好了床,又打水給容溪洗漱,容溪聽著那嘩啦的水聲都覺得心情不好,草草的收拾了之後便揮了揮手,讓孝兒出去了。
她轉頭望了望滿天的星光,蒼穹如蓋,星光燦如碎鑽,一顆顆分外明亮,月牙勾起,似某人耍無賴時微眯起的笑眼……真是該死!容溪恨恨的轉過頭,也不再欣賞夜空,轉身向著床上走去,把自己扔進了被子裏。
古代的男人都是風流種嗎?一夫一妻那麼難?!真是……哼。
容溪悶悶的想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哪哪兒都覺得不順眼,又開始暗恨不知道哪個該死的掌管著時空開關的人,好端端的沒事把自己弄到這個異世來幹嘛?尋開心嗎?!不要讓老娘抓住你,否則一定會揍你滿頭開花!
在對各種事情不滿的鬱悶中,容溪終於沉沉的睡去。
她不知道,冷亦修站在紅袖苑牆外,靜靜的看著她的方向,仿佛隔著道道院牆,能夠看到她的睡顏。
月光清涼如霜,淡淡的灑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銀色的光輝,地上他的身影被拖得瘦而長,微風拂過他的衣袂,如片片飄起的雲,衣擺被涼涼的露水打濕,似他此時潮潮的心情。
冷十五看了看暗下來的容溪的臥室,又看了看站在院牆外的冷亦修,歎了一口氣。
冷十六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來回的轉動著目光。
冷十五又歎了一口氣。
數次之後他終於忍不住道:“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歎氣?”
“我怎麼知道?”冷十六白了他一眼說道。
“我是在想,果然是當局者迷啊,這兩個人明明……”冷十五一副智者的樣子,再次歎了一口氣說道:“王爺肯定還在顧念那個女人。”
冷十六自然知道他說的“那個女人”指的是誰,他哼一聲道:“你又知道?”
冷十五又歎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次日,天空有些陰陰,天邊的烏雲沉沉的壓過來,空氣中有些粘粘的潮濕,讓容溪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的鬱悶起來,那種粘膩的感覺實在是讓人非常不爽。
早飯也沒有吃幾口,就沒有了胃口,她正看著天邊層層卷卷的烏雲,就聽到院子裏有人說道:“見過王爺。”
容溪的心裏像是刮過一絲涼風,粘膩的感覺少了一些,隻聽院中又響起一個人的聲音道:“嗯,王妃呢?可用過膳了?”
“用過了,隻是……用得不多。”
“叫小廚房多用點心,連個早膳都做不好!”冷亦修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怒氣。
“是。”
容溪的心情再次好了一些,嗯……看來,心情不好的,不隻她一個人呢。
她正想著,冷亦修從外麵走了進來,與她的目光撞上,眼中似乎飛快的閃過淡淡的痛楚,他在外堂站下,目光鎖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