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亮也被容溪的氣勢嚇了一跳,沒有想到這個長相俊美的小子,發起威來居然如此讓人心驚,那眼神唰唰的跟刀子似的,即將離開的大頭領是一個中年漢子都沒有這種睥睨的氣勢。
習軍師幹笑了幾聲,拱了拱手說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我們本來想過去迎接的,可見您興致不錯,所以就不敢打擾。”
“噢?”容溪的語調上揚,卻不再多說一個字,隻是淡淡的看著他。
習軍師被她看著如同披著一身的刺,不由自主的再退了一步,說道:“您隨我來。”
容溪也沒有猶豫,跟著他向前走去,穿過人群走到不遠處的一個路口,然後拐進了一個小胡同,這裏的人很少,停著四匹馬,個個膘肥體壯,毛色鮮亮,在那裏低頭打著響鼻。
“在下早已經打點好,就等您到來。”習軍師麵含笑意,指了指那馬說道。
“噢?”容溪還是沒有別的話,隻是語調比剛才拉得更長了一些,翹起的唇邊帶著譏諷的笑意。
習軍師微微一愣,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扭頭看了看一邊的周聖森,對方更是沉著一張臉,嘴唇抿成一條線,更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大亮也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是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您……”習軍師摸不透,隻好開口,語速放得特別慢,眼睛觀察著容溪的神情,他突然發現自己準備的那些給人家下馬威的手段根本都用不上,甚至連呼吸都微微放慢。
這種感覺讓他很懊惱,要知道,每次頭領是要換的,可是其他的卻不是換的,不會跟隨著舊任走,而現在留在府中的那些人員,需要根據新頭領的安排來決定,換句話說,如果新頭領看著你不爽,就可以換掉你。
但習軍師已經在這裏快十年,接連幾任頭領降臨,他都平安的留了下來,他自持有才,而且熟知府中要務,所以,他覺得自己有資本和新頭領談條件,最起碼這新來的強龍也不好壓過地頭蛇呀。
可是,這短短的幾句對話,那幾個淩厲的眼神,讓他覺得,這個新來的帥氣頭領,似乎比以往的都要難對付。
“你要帶我去哪兒?”容溪慢悠悠的問道,左手裏的一把小匕首“啪啪”的擊在右手心,一聲聲微響,似抽在習軍師的心上。
“當然是府中,”大亮快嘴的說道。
“噢?”容溪微微笑了起來,陽光照過來,輕輕照在她的身上,笑容明媚,眼中的意味卻是森涼,彎起的唇如血般明豔,唇下的牙齒雪白,如伏擊的獸。
習軍師的胡子一抖,他隱約感覺哪裏出了差錯。
“二位,請問你們是何人?”容溪把玩著那把小小的匕首,匕首套上刻著繁瑣而古怪的花紋,鏤刻清晰,線條深深,“又可知我是何人?”
習軍師這次的心都抖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錯在了哪裏,以往幾次來接頭領,都是看到了身上的信物便認定,然後過來帶路,順理成章。
而這一次,也一樣。實際上這樣做是不太合適的,看到了信物不假,但也應該先和對方說明一下身份,先確定下來再說其它的事情,以往大家都不覺得什麼,你知我知也就是了,但是此次這位新頭領較起真來,還真是有些麻煩。
“二位,”習軍師深呼了一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也是白玉戶雕刻而成,中間給鏤空了去,玉的質地自然不必說,白潤水透,中間的鏤空的花紋有些特別,陽光透過玉牌,地上投下淡淡的巨大黑影,看上去像鳥又像獸,長著四隻腳還長著翅膀,著實有些詭異。
容溪微眯著眼睛,看著這個淡淡的影,突然想起自己頭上的這個白玉冠上似乎也有這樣的雕刻花案,難道……這就是他們認定自己是頭領的原因之一?
她輕輕一點頭,習軍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指了指那幾匹馬道:“請您跟我進府。”
容溪翻身上馬,冷十六也跟著上了她身側的一匹馬,習軍師和大亮各上了前麵的兩匹,四個人一起騎馬奔向目的地。
容溪一路在思索,這些人一直提到“府中”,到底是什麼府?大隱隱於市,難道說他們就在這鬧市之上大搖大擺的住在明眼處?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可謂不高明啊。
時間不大,打前頭的習軍師和大亮勒住了韁繩,習軍師回頭對著容溪一笑說道:“到了,您請下馬。”
容溪心中清楚,這個人雖然給自己亮出了信物,而且一直對自己也算是尊敬,但是卻一直稱呼為“您”,而不是“頭領”一類的,也沒有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和姓名,顯然,自己接任不會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