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覺得這主仆二人真是怪胎,頭也不回的帶著殺氣騰騰的孝兒去其它的地方。
“公子,”孝兒抽了抽鼻子,“好香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路邊的一家酒樓,眼睛裏放射著饞蟲的光。
容溪也感覺有些肚子餓了,看了看餓死鬼附體的孝兒,笑著說道:“好吧,帶你去吃大餐。”
“好,好。”孝兒的頭點得飛快。
兩個人進了酒樓,挑了一個靠窗的位子,要了幾個招牌菜,慢慢的吃了起來。
孝兒還沒有在酒樓吃過飯,一切都覺得新鮮,吃什麼都覺得好吃,還不忘四處張望,看著街景。
容溪看著她剛才還興奮的臉突然就垮了下來,不禁也尋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那個三八美男帶著幾個侍衛又出現在視野裏。
陰魂不散,這是容溪的第一個念頭。
三八美男看著容溪,目光不禁一亮,快步的走了過來,說道:“哎呀,真是好巧啊。”
容溪翻了翻白眼,是真巧還是假巧?
接下來的幾天裏,容溪除了在睡覺的時候,無論什麼時候無意中向著窗外望去,都能夠看到三八美男。
容溪幾乎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什麼都不用做,一整天就在那裏騷首弄姿,弄得自己醫館門前的女病人明顯的增多,看他的人比看病的人還多。
“大夫!大夫!”容溪剛剛寫完一張方子,就聽到外麵一陣急促的喊聲。
還沒有等夥計攔住來人,那人就一頭撞了進來,一下子撲到了容溪的桌前,“大夫--救命啊……”
容溪看著來人,這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頭發胡子都有些花白,額角的滲出汗珠,頭發打成了縷,胡子也因為激動而微微的顫抖,他的手指幹淨,緊緊抓著桌子邊,目光中透出急切的光。
“有什麼事,慢慢說。”容溪看了看孝兒,示意她把老人扶起來。
“大夫,救救我們家姑娘吧。”老者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在哪兒?”容溪一邊說著,一邊對李海江說道:“李老,收拾東西。”
窗外的一道朱紅影子飄了過來,“要不要幫忙?”
“不用,謝謝。”容溪頭也沒有抬,孝兒“啪”的一聲關上了窗子。
老者頭前帶路,容溪讓夥計處理後麵患者的事,跟著老者帶著李海江和孝兒三個人一起去看病人。
馬車在一家高門大院前停了下來,容溪現在一看這大宅門就有些頭疼,老者已經搶先一步下了馬車,急切的說道:“大夫,請吧。”
容溪微微猶豫了一下,怎麼也是來了,沒有再拒絕的道理,她抬頭望了望門上的那牌匾,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平陽候府”。
容溪微微有些詫異,平陽候府,按說這裏應該是個候爺的家才對,但怎麼看上去有些破敗的感覺?雖然打掃得很幹淨,但是在許多細節上還是能夠看出,比如門扇上掉了幾顆銅釘,門口的石獅子的一隻爪子裂了幾道紋。
李海江看了看那牌匾,微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激動的說道:“請問,這裏……是不是二十年前打贏了那場著名津東戰役的平陽候的家?”
“正是。”老者點了點頭。
“那……那……您所說的姑娘是……”
“是平陽候的獨生女兒,”老者的目光微微一暗,“老候爺去世之後,這候府就留給姑娘了,她現在是平陽候府的女主子。”
“噢,原來如此,”李海江的神色也跟著有些悲傷,“平陽候忠烈,卻不想……去得這麼早。”
“是啊,”老者一邊引著路,一邊說道:“我們大姑娘支撐這個家十分不易,招的上門姑爺又……唉,您還是給看看吧,姑娘這次的病著實不輕啊。”
容溪聽著兩個人的談話,也大致上聽明白了,她看到李海江那略帶惋惜和同情的目光,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老者把她們帶到一個小院裏,衝著屋裏喊了一聲,從屋子裏出來一個嬤嬤,也是滿臉的急切,看到老者時神色才微微緩和了一些,“劉總管,您總算是回來了,姑娘都難受死了。”
“大夫來了,快,請大夫進去吧。”
嬤嬤對著容溪行了禮,“請跟老奴來吧。”
容溪一走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子藥味,房間裏的燈光昏暗,朦朧光線裏的那些家具看上去更加的陳舊,桌子上的瓷器擺設也是並不時興的樣式,在暗淡的光影裏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