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翼南此刻心中最深處的擔憂是,自己是風家的長子,當開始的時候風老將軍最中意的繼承人卻不是他,而是他的三弟,那個比他年幼卻比他聰明比他俊秀的人,好不容易……
總算是一切過去,他得到了風家繼承人的位子,但是身為長子,如果,沒有了……到時候生不出長孫,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心裏再清楚不過。
不……不……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絕對不能夠就此失去!
他的眼睛赤紅,慢慢的抬起頭來,狠狠的盯著容溪,一張臉因為恨意和痛楚而變得有些扭曲,他脖子上的筋也爆了出去,他盯著容溪,一字一句對冷亦修說道:“寧王殿下,今天……不,現在,本少主要這個女人……死!”
他的渾身都散發出殺氣,怒意如狂龍,狠狠的卷了過來。
他以為,冷亦修怎麼也要為他主持公道的,因為事情的始末冷亦修都看在眼裏,這個女人充其量就是一個為自己為治傷的,而現在她居然……這個時候冷亦修不出手清理,難道要自己親自動手嗎?如果是讓自己動的話,恐怕就不是殺了她那麼簡單了!
他以為,冷亦修會爽快的答應他的要求,還會用最好的藥為來他診治,馬上就要大比,辰陽的使團已經到了大昭,自己有什麼不測,他大昭他冷亦修也逃脫不了責任!不過是一個女人,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然而,這些隻是他以為。
他等了半天,卻不見冷亦修回答,疼痛稍稍緩和了一些,他有些詫異的扭過頭去看,隻見冷亦修的神情森然如鐵,眼神中冷氣彌漫,如一條盤旋於九天之上的巨龍,遙遙而蒼涼的俯首注視,看著那些卑微的凡人。
森冷、遙遠、逼迫,卻透出無限殺機。
更讓他心驚的是,冷亦修的目光是對著自己的,他輕輕的抽了一口氣,掩飾住心中的慌亂,聲音卻比剛才緩和了一些,強作鎮定道:“殿下何意?”
“很簡單,本王不能同意你的決定。”冷亦修簡短的回答,卻透出堅定如鐵。
“你什麼意思?”風翼南氣得差點暈過去,連痛帶氣,讓他的臉色一寸一寸的變白。
“殿下,”鐵同在一邊也急了,拱了拱手說道:“少主……雖然言語上有些不當,但……還請殿下給我們一個交待。”
“交待?”冷亦修譏誚的一笑,他挑了挑眉,眉鋒如出鞘的刀,“本王的王妃,還輪不到你們來說三道四,又何須給你們交待?”
“!”風翼南和鐵同同時睜大了眼睛,露出震驚的表情。
鐵同的心頭一沉,王妃……這個女人竟然是寧王妃!也難怪……會有如此的風姿,也難怪……冷亦修無法忍受。
風翼南沒有想到,容溪竟然是寧王妃,他心中納悶,好端端的冷亦修帶著自己的王妃出來幹什麼?這些女人不應該在王府的後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怎麼會……
容溪微微彎下腰,笑吟吟的看著風翼南,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少將軍,你肩膀上的傷,可好些了?不痛了吧?”
她這樣一說,風翼南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肩膀也是受著傷的,手臂上還係著繃帶,不過是下身的疼痛來得猛烈而突然,他一時間忘記了而已,現在經她一提醒,肩膀上的傷又疼了起來。
他咬著牙,手捂著下身,臉色一會兒漲得通紅,一會兒又變得慘白,容溪的笑意如輕輕的綻放,如冬日裏初綻的梅,美,卻冷氣逼人,“你看,我說過,是為你來治傷的吧,怎麼樣?是不是肩膀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風翼南的嘴唇哆嗦了幾下,他感覺到眼前直冒金星,眼前的美貌女人像是一個阿修羅,笑吟吟的看著他痛、看著他死。
多日以來的奔波,再加上在死海海域的遇襲,受傷,受驚,這一切早已經讓他的身體他的神智成了強弩之末,現在被容溪這麼一踢一氣,他最終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少主!”鐵同大叫了一聲,急忙衝了過來,把他撫在懷裏,容溪從懷中抽出一塊絲帕,搭在風翼南的手腕上,為他號了號脈,轉頭對著鐵同說道:“沒有什麼大事,急火攻心罷了。”
說罷,把那塊絲帕隨手一丟,語氣輕飄飄道:“你家少將軍的肚量也太窄了,這麼一氣就暈了。”
鐵同瞠目結舌的看著她,最終什麼也沒有說,把心裏的話又吞了回去,這隻是氣一氣嗎?他的目光在風翼南的兩腿之間輕輕落了落,在心裏微微抽了一口氣,但願不會真的……落下什麼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