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語道破(1 / 2)

容溪知道說讓他走開也沒有什麼用,外人都以為寧王冷亦修冷酷剛硬,殊不知在那些外表下,寧王殿下的皮厚也是超級一流的。

冷亦修嗅著她的發香,雙手摟著她,感覺著她身上的香軟,喃喃道:“容溪……容溪……”

“嗯?”容溪懶懶的靠著他,聽著他一直喊自己的名字,卻不說其它的,隻能疑惑的問了一聲。

“沒事,”冷亦修的聲音悶悶的傳來,然後又喃喃的叫了兩聲。

容溪本來想笑的,卻不知道怎麼的,感覺心裏有些酸澀,有些微甜,她用手理了一下他垂下來的發,靜默了一會兒,想要和他說幾句話,卻發現他的呼吸微微變沉變深,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居然睡著了。

這段時間確實太忙了,大比本來應該已經開始,但是由於風翼南拖著上交參賽人員的名單,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現在又出了雲珊這麼一檔子事兒。

大比不圓滿的結束,不把這些人安全的送回去,這件事情就不能算是完結,而這些事情隨之而來的壓力,都壓負在冷亦修的身上,他如何能夠不累?

容溪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沒有再動他,隻是扯過錦被,讓他安安穩穩的睡去。

這邊相擁成眠,齊王府裏卻並不安寧,容秋被禁在自己的院子中,門外被兩個婆子把守,無論她如何叫喊、踢打,都無濟於事,那兩個人就如同木頭一樣,任由她鬧,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容秋累極,順著門板向下滑,軟癱在地上,青石磚地麵冒出冰涼的氣息,沒有任何阻攔的衝破她身上的華服,刺激著她嬌嫩的肌膚,她卻一動也不想動。

那肌膚上的涼,如何能夠比得上她心中的冷意?仿佛有一隻利爪,狠狠的把她的胸膛撕開一個口子,冬日裏嚴寒的風呼嘯著從那裏穿過,一顆心早已經被冰凍,流動的血液也早已經幹涸。

她的手指抓入青石磚的縫隙,水蔥一樣的指甲斷裂,豔麗的顏色也粘上了泥,如一個個豁著口的牙,醜陋而恐怖。

無邊的冷,無邊的恨,讓她如同身在地獄,不得翻身。

夜風徐徐,吹動院中的樹,那些枝葉的簌簌之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奏歌,讓沒有挑燈的院子更加陰森,像是有人在風中輕輕的嗚咽。

容秋木然的望著黑漆漆的天空,之前那些過往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重現,再不斷的抹去,無數次的循環,周而複始。

那些少女無憂的時光,那次膽大的冒充,那個皎皎如玉樹的少年皇子,那顆純純的愛戀之心。

是如何演變成後來的這副樣子的?容秋的眼中光芒點點,如黑夜中的鬼火,閃動著無窮無盡的恨。

“撲通”兩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倒了下去,在門這一邊的容秋先是一怔,隨即坐直了身子,她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仿佛……聽不到那兩個婆子的呼吸聲了。

她猛然轉身,趴在門板上,透過門縫向外看,隻見一個黑影正從兩個婆子中間繞過來,而那兩個婆子已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容秋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個黑影一步一步向著自己走來。

那影子走得並不快,甚至有些踉蹌,短短的幾步路,卻有幾次差點摔倒,她一邊向著門的方向走,一邊往回看,生怕別人發現的樣子。

那影子到了門前,伸手在門上摸索了一會兒,容秋聽到開鎖的聲音,她的心“砰砰”的跳著,快要從嗓子裏跳出來。

很快,那人開了門,從窄窄的縫隙中鑽了進來,而容秋在她進來之前已經向退了幾步,警惕而疑惑的看著來人,那人從縫隙中張望了一陣,發現沒有人跟蹤,這才關上了門,轉身看著站在那裏的容秋。

容秋也看著來人,這是一個女人,身上的衣服黑夜中看不出是什麼質地,隻是感覺著並不是很差,樣式也算是新的,隻是皺皺的,像是穿了很多天的。

那女人的頭發也沒有梳好,隻是散著,隨意挽了挽,頭上的釵子隱約有光芒一閃,她瞪著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容秋。

容秋看這個女人麵容消瘦,因為瘦,兩隻眼睛看上去更大,雖然很亮,但是並不是那種健康的神彩,反而有一種空洞感,讓人想起即將燃滅的燭,亮,卻瀕臨尾聲。

但是,她卻不認識這個女人。

容秋吞了一口唾沫問道:“你是誰?”

那女人則是打量著一身狼狽的容秋,聽到她的問話,咯咯一笑,在這夜色中顯得有幾分詭異,“你是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