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隻化了眉,點了朱唇,眉如遠山,淡淡的遠去,一雙眸子如水晶烏玉,瑩潤光芒一閃,如月光下的波光閃動,朱唇微翹,彎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似笑非笑,卻動人心魄。
陽光鋪散在她的身上,如鍍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整個人像是一朵盛開的白蓮,冷亦維隻覺得心頭一晃,他幾乎要脫口而出喚一聲“容溪”。
如果不是那女子的風華氣度過於溫婉,如果不是那女子的眉目過於風情。
即便如此,也讓他的心溫軟了下來。
“你……可想通了?”本來責問的話,不知道怎麼的一出了口,就變成了這麼一句,連冷亦維自己都有些驚訝。
容秋的臉上笑意依舊溫婉,隻是心間的恨意卻如一粒火種,被他的這句話刹那點燃,“砰”的一聲,炸得她五髒六腑都痛得顫抖。
果然!
柳玉荷說得沒錯,冷亦維是在意容溪的!從他剛才的眼神,還有那一刹那恍惚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可笑自己還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自己,卻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喜歡自己,費盡心思請旨娶自己回來,卻一直都那樣對待,若即若離,讓人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原來原因竟是在容溪那裏!她原來隻是以為,冷亦維不過是恨冷亦修,想要與他一爭高下,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這裏麵居然還有容溪的緣故!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注意到容溪的?是因為容溪娶的自己還是因為自己還注意到的容溪?
這個問題像一個魔障,讓容秋的心裏生出無數的疑問,但是她又不能問,那些疑問像一根根細而韌的繩索,一圈一圈的把她纏緊,讓她無法呼吸。
“嗯?”冷亦維遲遲得不到她的回答,不禁揚了揚眉。
容秋回過神來,從台階上下來,走到冷亦維的身邊不遠處,盈盈一拜,柔聲說道:“王爺恕罪,昨天妾身喝了幾杯酒,神智有些不太清楚,一時失態,惹得王爺生氣了,還請王爺不要真的生了妾身的氣才好。”
冷亦維心中狐疑,容秋昨天有沒有喝酒,他還能看不出來?但是,現在她這樣說,擺明了就是給她找一個借口,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這是好事,他喜歡女人乖。
可是,關鍵的問題是,容秋為什麼要這麼樣?她會討好自己不假,但是,卻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方式。
他吸了一口氣,心中疑惑,臉上的神色卻緩和了許多,語氣也漸漸柔軟,“也罷,知道錯了就好,以後不要再任性便是,起來罷。”
容秋心中恨得咬牙,臉上的笑意卻越發的溫軟,陽光照在她不施粉黛的臉上,有一種晶瑩的透明之感,飛揚的眼角眉梢,如三月的春光一般明媚。
冷亦維看著她的眉眼,腦海中突然浮現容溪的那種睥睨天下的神情,如飛鳳在天,遙遙相望。
即便有人與她再相信,那種神情是始終學不來的。
想到這一點,他的神色又微微黯然了一些,容秋假裝沒有看到,試探著伸過來手來拉他,“王爺,這幾日府中不是很忙,能不能準妾身回娘家一趟?妾身很掛念父親和母親,想回去探望一下。”
冷亦維聽到她提起容浩,想到此時的處境,能與容浩常來往也是好的,何況,現在雲珊在府中,容秋雖然說不會再計較什麼,但是她的性子……也罷,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既如此就回去看看,小住兩日也無妨,去庫中挑幾樣像樣的東西拿上,代本王問聲好。”
容秋一聽,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濃,手挽著他的手臂,喜滋滋的說道:“多謝王爺,妾身一定會轉告他們的。”
“既然如此,你就著手準備吧,本王還有事情要忙,如果要小住幾日的話就派人來回個話。”
“是。”
冷亦維轉身離開,容秋站在院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意迅速淡去,帶笑的眼睛泛起冰冷的寒光,恨意和狠辣如同陰雲,一層一層的自眼底湧起。
她緊握著雙手,尖尖的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從剛才冷亦維的反應上來看,柳玉荷說的沒有錯,冷亦維的心裏早已經有了容溪,在剛剛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他肯定是把自己當成了容溪!
真是可惡!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惦記上她的?
容溪!我一定要置你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