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一下午都很忙,吃晚飯的時候都還沒有回來,過了掌燈時分,他還快步進了紅袖苑,低聲問著迎麵來施禮的丫環,“王妃休息了嗎?”
“回王爺,王妃在看書。”
冷亦修聞言快步向裏麵而去,明亮的燭火把房間裏點得很亮,美人榻的女子身穿月白色的便衣,靠在身後的大引枕上看著書,大引枕上的圖案用的是百花盛開,她的烏發垂下,蕩在花間,似乎風來花開,如水的烏發也輕輕擺動其間。
寬大的衣袖滑落了一段,她的手腕精致如竹,肌膚勝雪,燭火跳躍閃亮,柔和的燈光映在她的眉間,那種溫暖的光輝迅速讓冷亦修的心都跟著一暖。
她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目光清靈,似高山上流下的清泉,光紋一閃,“回來了?”
冷亦修大步過來,坐在她的身邊,“怎麼還不睡?”
“等你啊。”容溪說著入下了手中的書,拉過他的手放在嘴邊哈了哈氣。
冷亦修的指尖微微一顫,心中的暖意瞬間彌漫全身,容溪察覺到他的輕顫,停下動作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冷亦修反握住她的手,垂下眸子,遮住剛才眼中那刹那間就要控製不住的情緒,輕聲說道:“今天事情多,所以晚了些,以為你睡了。”
“還早,睡不著,”容溪見他沒事輕聲說道:“你也沒有回來呢,也睡不下。”
冷亦修心底的某根弦似乎咚的一響,他抬頭,輕輕把她攬進懷裏,把臉埋在她的發間,窗外的月光如水,輕輕照在他的眼角,隱約有晶瑩的光一閃。
容溪微微愣了愣,隻是順從的窩在他的懷中,她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想了想……或許是……感動的?
她先是偷偷一笑,再是心中一酸,這本是夫妻間最基本的溫情與相守,對於冷亦修來說,卻是異常的珍貴和難得。
容溪輕輕歎一口氣,暗暗下決心,以後還是要對寧王殿下好點啊。
兩個人一起睡了片刻,容溪估摸著時間大概在九點多左右,便和冷亦修一起起身換裝。
容溪一邊換著那套黑色的夜行衣,一邊想著這古人睡得就是早,也沒有什麼娛樂的節目,這要是回到現代,九點多鍾,夜生活還沒有開始呢。
冷亦修換完了衣服轉過頭來看她,眼前不禁一亮,這套黑色的夜行衣穿在容溪的身上效果非凡。
那套衣服剪裁簡單,細節之處卻是心思別出,無論是領口、袖口還是腰間,都有獨特的韻味,幹淨、利落,卻是透出大氣和高貴,外麵的披風如翻卷的浪,被容溪裁下一角披在身上,黑色的衣裝遇著她如雪的肌膚,有一種讓人驚豔的美。
黑色,永遠都是最神秘和高貴的顏色。
容溪把全套的衣服穿在身上,越發感覺到那布料的神奇,絲滑如第二層肌膚不說,還有淡淡的溫熱,似乎可以隨著環境調節溫度,讓她驚訝不已。
“很合適,”冷亦修的眼中盡是笑意,“感覺如何?”
“非常好,”容溪滿意的點了點頭,“是不是很貴?”
“哈哈,”冷亦修愣了下朗聲一笑,“配你正好。”他說罷,拉著容溪向外麵走去。
冷十五和冷十六趕著馬車已經在王府的後門等候,馬車的車棚也罩了黑色的布,蹄子上包了布,走起路來,聲音減少了許多。
月黑風高,正是走夜路的好時機。
馬車中的東西一應俱全,冷亦修一一都準備到了,他放下車簾,對容溪道:“請問王妃,您是在馬車內等我呢,還是……”
“當然是要和你一起去,”容溪打斷他的話說道:“否則的話,本王妃如何見識方夫人的風采?”
“好吧,”冷亦修微微笑著,心中自然明白容溪肯定會跟著同去,不然也不會準備這套衣服了,他馬車的一個盒子裏拿出兩張麵具,那麵具薄如蟬翼,在燭光下猶如透明,“把這個戴上。”
容溪接過,心中暗想這樣精致的人皮麵具,恐怕是極其難得的,這次和以往不同,不能再像對付趙大開那樣用銀色的半個麵具,這次用上這個,看起來冷亦修是準備以全麵目麵對那個方夫人了。
她偷眼看了看剛戴上麵具的冷亦修,雖然模樣不如以前俊美,但是那眉眼間的神情和氣質,卻依舊是出眾的。
她暗自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