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與此同時,容溪把一根麻藥捏碎了,發出輕微的聲響。
冷亦修清晰的聽到那響聲,臉上的笑意更深,青青在他的笑容裏蕩蕩,心中卻暗暗惱恨,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這馬夫也太不解風情了!
果然,冷亦修就勢說道:“青青姑娘,你家到了,想必家中的丫環婆子都略通一些按摩之術,必定可以好好的照顧姑娘。”
人家既然都這麼說了,也斷沒有再賴著讓人家給揉腿的道理,青青也隻能暗自遺憾,她點頭說道:“嗯,多謝寧公子送青青回來。”
“不用客氣。”冷亦修輕輕掀起車簾,一天的星光投射進來,映著他如玉的臉龐,眼眸深深,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青青越發癡邊的看了幾眼,微微垂下頭說道:“公子,青青的腿……”
容溪的嘴角泛一絲陰冷的笑意。
冷亦修掀起車簾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他笑道:“姑娘可是腿痛得走不了路?”
“……正是。”青青垂頭,聲音如在風中呢喃。
“如此……”冷亦修沉吟了一下,青青滿心歡喜,容溪笑意如刀,冷十六淡淡看天,冷十五低頭無聲猛笑如抽瘋。
“你便送一下青青姑娘吧,”冷亦修突然抬手指著冷十五,冷十五猛然止住笑意,臉上的表情頓時石化,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青青滿心的歡喜如被潑了一盆冷水,把那一腔的熱意都瞬間澆滅,她歪頭看向冷亦修,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青姑娘,在下在來京都的路上不慎驚了馬,從馬上摔下,現在腰傷未愈,無法彎腰,實在是抱歉,我這隨從倒是有力的很,你盡可放心。”
冷亦修不等她回答,對著冷十五再次說道:“手腳仔細些,莫摔著了青青姑娘。”
聽到他這樣說,青青的心中微微釋然,剛才被冷水潑滅的那一絲小火苗又瞬間點燃,原來如此!他是受傷了,否則的話……聽他的意思,他是願意親自來的。
青青心中暗喜,但是用眼角瞄了一眼在一邊的冷十五,心中又有些煩躁,這人不過是個隨從,剛才還在馬車外麵甩著鞭子駕馬,怎麼能讓他抱著自己?
隻是……這個謊已經撒出去,如果不讓他抱的話,那豈不是難以自圓其說?
她心中為難,突然扭頭看了看在馬車內小幾旁邊的容溪,隱約覺得這男子雖然不及剛才的那位風華絕代,但總比外麵的馬夫要強上一些,何況,能夠與寧公子一起在馬車內的,總歸比馬夫的身份地位要高吧?
她正思索著如何開口讓容溪抱她下車,隻聽冷亦修在外麵說道:“在下的兄弟是個殘廢,若是青青姑娘識得帝都的名醫,還請介紹給在下。”
“噢……”青青意味深長的拉了一個聲調,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這才又滿懷擔憂的說道:“原來……令弟……唉,真是不幸,寧公子放心,青青定當會幫你找到名醫治好兄弟的。”
“如此,多謝青青姑娘。”冷亦修微微笑起來,微風吹來,他的烏黑發絲輕輕飄蕩,青青看著他飛揚的發梢,隻覺得似乎絲絲縷縷在自己的心尖上掃了掃。
“還愣著做什麼?”冷亦修偏頭看了看愣在那邊的冷十五說道。
“……是。”冷十五不太情願的邁步上前,青青也不情不願的把手遞了給他,那架勢仿佛冷十五是一頭餓狼一樣。
冷十五氣得在肚子裏翻白眼,心中暗道:你剛才往馬車上爬的時候,怎麼不是一臉嫌棄的樣子?現在脫險了倒嫌棄了!
兩個不情不願的人往裏走,冷亦修掃了一眼,這是一所宅子的後門,樹影綽綽,隻是地上的那條小路倒是幹淨,顯然是有人常走的。
冷十五抱著青青,鼻尖盡是她身上的芍藥氣味兒,隻覺得被這味道弄得有些腦袋發暈,忽然,他覺得有一股勁風不善,頓時心中警覺,想要轉身,又覺得那股勁風似乎是對著自己的小腿而來,而且,風聲有些悶,不像是淩厲的兵器。
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他心中已然明了,索性不去躲,隻是微微運了一些暗力到了腿上,果然,走了不出兩步,隱約看到院中有火把,隻感覺腿上一痛,“啪”一塊石頭打在了自己的腿肚子上。
這痛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隻是他就勢一歪,“啊呀!”叫了一聲,手臂一伸,被他撈在手臂上的青青也就勢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