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看著周進遠的神情,譏諷的笑了笑,眼神不夠冷,殺機不夠濃,語氣不夠凶,這點架勢還想嚇住從寧王府出來的人?你這副鬼樣子比殺神寧王殿下差得遠了!
遠在他處的寧王殿下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郝連蓓兒一見,立時擋在孝兒的身前,高昂著下巴說道:“你想幹什麼?殺人滅口?我告訴你,你休想讓我們小姐屈服,要殺她,先殺我!”
她說得周進遠一怔,沒有想到這麼個小丫頭還挺忠義的,更有這份膽量,他當然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動手,否則的話還叫什麼殺人滅口?豈不是平白的落人口實?傳出去自己和兩個煙花女子計較,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冷十六也不動聲色的上前,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臉色更加沉冷,那眼睛裏的光芒一閃,如兩汪深淵之下的黑潭,冰冷卻深不見底,讓人心中膽寒。
周進遠想起這位剛才兩根手指碎金鎖的功力,眉心微微一跳,一時間僵在那裏。
此時,從靈堂出走出一個中年男人,身材微微有些發福,小眼睛目光銳利,冷冷的滑過孝兒和郝連蓓兒,譏誚道:“再怎麼說,這重要的東西也是賭坊的,萬萬沒有落到一個婊子手裏的道理,這地方就不該放她進來,什麼情義,都是狗屁!喬二一死,都成了他媽的廢物,讓這女人髒了鴻來的地兒!”
他這話一說,等於在眾人的臉上打了幾個耳光,周進遠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晌,悶聲勉強笑道:“鄭三爺說得是,讓鄭三爺見笑了。”
那被喚作鄭三爺的男人也不理會,甩了甩袖子走了。
容溪微微的挑眉,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鄭三爺……這位應該是帝都第二大賭坊的當家人,鄭龍。
他的大哥是開青樓的,二哥是開煙館的,而他則是開了間賭坊,因為排行老三,所以人稱鄭三爺。
容溪點了點頭,好吧,下一個,就是你。
鄭三爺的話字字落入剛剛走進來的冷十五耳朵裏,他抬手挖了挖耳朵,手指輕輕一彈,正與鄭三爺擦肩而過。
眾人還在為剛才鄭三爺的話而凜然羞愧,忽然聽到一聲“哧啦!”
眾人一臉疑惑的向著那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剛才還大步而出的鄭三爺突然身子僵住,袍子不知道怎麼突然被撕了一個大口子,連帶著裏麵的褲子也被撕下了一大塊,露出一片雪白的……屁股。
眾人齊唰唰抽了一口氣,聲音山響。
鄭三爺的臉白了紅,紅了白,腿似乎被釘在那裏,想動也動不了,他瞪著眼睛,看著身邊跟著的小廝。
那小廝還正納悶著,這裏又沒有樹枝什麼的,怎麼突然就被掛撕了袍子和褲子?真是奇怪啊。
直到他感覺到鄭三爺那殺人的目光,他才回過神來,急忙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袍圍在鄭三爺的腰間。
圍的時候小廝心中更加奇怪,隻覺得這三爺像是個木頭人,也不知道配合一下,渾身僵硬著。
冷十五輕輕的勾了勾嘴唇,手指再次看似無意的一彈,鄭三爺才舒了一口氣,眼睛怒睜,狠狠的看著院中的人,想說什麼,隻是張了張嘴,在眾人的疑惑和悶笑中快速離開了。
“三爺……三爺……您怎麼了?”小廝看著他怒火衝天的樣子問道。
“少他媽廢話!你剛才的腦子進水了?居然不知道……給爺遮掩一下!”鄭三爺抬手給了小廝一個耳光,咬牙切齒的說道:“快走!這裏有人暗算三爺!”
小廝一驚,鄭三爺可不是個文人,手底下也是有些功夫的,這兩年府裏請的護院武師,就都要求過過三爺的手,通得過三爺才能有資格。
而就在剛才,究竟是什麼人,居然不動聲色的就讓三爺丟了那麼大的人!如此想來,剛才三爺如木偶不能動彈,也是那人的手筆了?一想到這些,小廝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主仆二人快速離開,院子這邊的熱鬧卻還沒有結束。
冷十五一進門,出手整治了鄭三爺之後,便是尖著嗓子一聲叫:“哎喲,我說姑娘,你怎麼還在這裏?趕緊的,跟……我回去吧,都等著您呢。那誰,小六兒,還不過來!”
他的聲音一出,容溪差點笑翻,這個冷十五還是缺乏生活啊,明明說的是“龜公”,又不是什麼太監,非得這麼尖著嗓子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