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郝連蓓兒疑惑道:“陳大人怎麼要急著走嗎?莫不是要去趕著向大昭皇帝提親事怕耽誤了好時辰?嗬嗬……”
“……”
容溪與英王妃在樹枝上互相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深濃的笑意。
底下的陳漢平可是笑不出來了,他隻覺得郝連蓓兒的話就像是一口氣、一塊骨頭,狠狠的哽死在了他的咽喉,讓他吐不出咽不下。
“是啊,公爹,你要即刻就去嗎?”七公主已經從剛才的尷尬中恢複過來,現在她倒覺得這小公主蠻會體貼人的,雖然性子直爽了些,說話直接了些,但總是在幫著自己說話呢。
一口一個“公爹,”幾欲把陳漢平氣暈過去,他咬著牙,進退兩難,平時無比圓滑,滑溜的很的他,此時竟然被兩個女人的一言一語似是玩弄於鼓掌中一般。
見到他挺立在那裏,久久不語,七公主的眼睛裏慢慢蒙上了一層冰冷的光芒,似冬日的凍了冰的水麵,閃著幽冷的光。
郝連蓓兒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在七公主的耳邊“耳語”,說是耳語,其實聲音大的人人聽得到,“公主,或許……是陳大人不好意思?畢竟你是天之驕女呢,他是擔心萬一被你的皇帝老子駁回呢,那時候多沒有麵子呀,不如……你去差人請了皇帝來,你親口對他說,他一看這般的情景,想必也會答應了。”
容溪聽到郝連蓓兒的這些話,笑得見牙不見眼,這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不動聲色的就把陳氏父子逼到了絕路上,還真是無形的刀啊,刀刀斬斷退路啊。
七公主一聽,眼睛也跟著亮了,對啊,想當時自己與達克列的時候,不也是那般荒唐,父皇也是答應了,何況現在,另一方是軍機大臣之子,相貌遠在達克列那苗疆蠻子之上,他的父親又是皇帝喜歡的臣子。
何況……她的目光流轉,在陳信磊微敞的領品上掃了掃,這般情況下,想必皇帝也是明白了,他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看到她的目光掃過來,陳信磊隻覺得一個激淩,覺得她的目光便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冷光一閃,被她看過的那塊地方便被割了幾寸皮肉去。
陳漢平氣得手指發抖,今日真是倒黴日,先是兒子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裏,再者是被七公主逼婚,單是七公主就夠難纏的了,現在可好,又來了一個郝連小公主,這小丫頭古靈精怪,看似單純天真,卻是在自己的退路上布著釘子,真真是氣死人也!
他一怒之下,再也控製不住,厲聲道:“郝連小公主,陳某與你何仇何恨?你要把陳某父子往死路上逼?”
他這一話一出,便看到郝連蓓兒瞪大了眼睛,那雙大眼睛裏慢慢彌漫了一層水意,似有晶瑩的光芒一閃。
陳漢平話一出口,便覺得失言,一見到郝連蓓兒的表情,一時間愣住,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一直沉默的郝連紫澤慢悠悠的開口,不過他的話像是補了一刀,“陳大人此話是何意?小妹好心好意為你陳家與七公主賀喜,為你們出謀劃策,你不領情也便罷了,還說出如此的話來,究竟是何意?”
“另外……”郝連紫澤冷聲一笑,平時一慣笑著的眸子突然失去了笑意淩厲如刀,寒光四射,“本王倒是想問問陳大人,令郎如此裝束斜臥在七公主的美人榻上,你也親眼看見了的,作為男方,又作為臣子,你不想著如何去彌補,如何去向大昭皇帝請罪,反而在這裏怪罪本王的小妹……”
他的聲音一頓,再次開口時,語氣的冷意更甚,似冬日的寒風撲麵而來,“陳大人,你口口聲聲說,小妹逼你父子上死路?敢問,是本王兄妹把令郎逼到公主的榻上去的嗎?不是本王兄妹逼你父子,實在是你父子自尋死路!”
他的話音擲地,如有千斤之重,一字一字砸在陳漢平的心間,砸得他身子一晃,幾乎便是要當場崩潰!
容溪幾乎要拍掌叫好,郝連紫澤進門來不言不語,一旦開口便如雷霆之勢,字字句句都淩厲的割過去,讓奸狡如陳漢平根本沒有招架之力!當真是做的很絕啊!
七公主的臉色也沉冷了下來,她語氣悠悠的說道:“怎麼?公爹以為,本宮下嫁陳府,便是在把公爹和陳郎逼上死路嗎?就那麼不願意娶本宮?”七公主此時已經絲毫不給陳家父子留絲毫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