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妃的建議正中容秋的下懷,她也不問容溪的意見,立即道:“是極!如果有這樣的路自然是最好的,我也懶得和這些人一一見禮。”
容溪掩住眼中的一絲譏誚,迎著容秋急切的目光,淡淡道:“那好吧,就走近路。”
主仆一共六人,由英王妃和翠兒引著路,轉了方向,向著那條小路走去。
那條小路果然人很少,一路上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人,隻是光線也是暗得很,月光透過樹木的枝葉,投下濃密的影子,微風拂過樹梢,那些影子也在地上輕輕晃動,似在地麵上跳舞的鬼魅。
容秋看著那些晃動的影子,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她回快腳步,緊緊跟上前麵的人,不敢落後一步。
冷亦維坐在書房中,手上托著幾張圖紙,他的眼底露出淡淡的喜色,就著燈光,圖紙上的那一條條暗道,一處處的機關,都標注的非常清楚。
他心中暗暗道:“以前早就覺得這宿鳴山莊有問題,曾經派過幾撥人進來查探,都是無功而返,一進這院中就被人發現或者是在山莊中迷失了方向,這一趟總算是沒有白來,得了這圖日後肯定大有用處。”
他正高興著,突然外麵似乎有什麼動靜,他立即抬頭望向窗外,一邊把手中的圖紙也收了起來。
冷亦維剛剛站起身來,還沒有來得及動地方,隻覺得一股冷風撲來,一道寒光,在黑夜中極亮,他急忙側身,那道光芒和冷氣貼著鼻尖便擦了過去。
他心中一驚,目光隨著那東西望去,隻見一枚銀鏢“奪”的一聲刺入身後的書架上,紅色的甩頭蕩來蕩去,而那鏢身上還有一張紙條。
冷亦維微微眯了眼睛,他慢慢走過去,並沒有急著把鏢取下來,而是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鏢身,銀色閃亮,並沒有有毒的跡象,他這才放心的取下來,把那張信紙也順著鏢身慢慢取下,放在書桌上打了開來。
白色的信紙上隻有一行黑色的字,字體並不怎麼好看,內容卻讓他心頭一跳,“一個時辰之後,後山溫泉甲區三號房見。”他的目光落在最後的落款上:容溪。
冷亦維心中有些激動,更有幾分疑惑,容溪怎麼會突然約自己見麵?但是,他想到容溪的神情,又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他沉吟了半晌,拍了拍手。
外麵走進一個黑衣人,垂首站立。
冷亦維取過那隻銀鏢,唰的一下扔了出去,“奪”的一聲釘入黑衣人腳下的地麵上,聲音清冷,似砸在冰塊上,讓黑衣人的心頭一顫。
而冷亦維的聲音比之更冷,“這是方才有人扔進本王的書房中來的。”
黑衣人霍然抬頭,臉色一白,他“撲嗵”一聲跪下,“嚓!”的一聲抽出一把鋼刀,便要自盡。
“慢著,”冷亦維冷冷的開口,幽冷的刀光映入他的眼底,“先別急著死,本王給你一個機會,如果辦得好,便可以將功折罪。”
黑衣人急忙挺了挺腰杆,垂首低聲道:“多謝王爺。”
“去寧王妃的院子中,看她……是否還在院中,如果不在,打探一下她的去向。”冷亦維說著,把那張信紙一下一下的折疊起來,放入懷中。
“是。”黑衣人領命而去,飛快的融入夜色之中。
冷亦維站在窗前,他微眯著眸子,想著那張紙條上的那行字,那個落款,像那個人的音容笑貌一樣,刻進了他的心間。
容溪跟在英王妃的身後,在那條小路上走著,四周除了偶爾的鳥叫聲,便是幾個人的腳步聲和裙擺在石板路上摩挲的微響。
“唰!”
似乎有什麼快速從頭頂上飛過。
容溪的眉心一動,她微微側首,耳邊隱約有兩聲布穀鳥的叫聲,“布穀!布穀!”
她微微勾唇笑了笑。
冷亦修坐在英王的院中,一棵巨大的香樟樹像一把巨傘,茂密的枝葉把清涼的月光割成了細細碎碎的形狀,靜靜的鋪在地麵上。
“三皇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英王手中執著酒杯,白玉杯盞,裏麵的液體是淡淡的琥珀色,上好的皎花白,香氣誘人。
“自然,”冷亦修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月光落在他的眉間,眼中亦是一片清涼之色,恍若千裏冰封的湖麵,冷氣逼人。
他的耳邊不時的回響著容秋問他的那句:再續前緣……可好?
冷亦修不禁笑了笑,勾起的唇,銳厲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