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外麵的眾人看到皇帝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都急忙低下了頭,不敢再多看一眼,大氣也不敢出,隻盯著自己的鞋尖,放慢了呼吸。
蘇公公上前低聲說道:“皇上,這個院子的濕氣重,奴才服侍您到外麵去吧。”
皇帝沒有說話,卻邁步向著外麵走去。
蘇公公急忙一擺手,幾個小宮女立即會意,轉身去泡茶、準備桌椅了。
半晌,齊王冷亦維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眾人飛快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頭去,冷亦維看了看站在那邊的容溪,她的目光輕輕的掃過來,臉上是似笑非笑的模樣,那張明媚的臉在這絲絲的霧氣裏如一朵嬌美的花。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暗暗惱恨自己,剛剛是如何把那個醜陋的婢女看成是容溪的?這兩個人的簡直就不能相提並論啊!
冷亦維微眯了眼睛,掩住裏麵陰冷的光芒,容溪輕輕挑了挑嘴唇,唇瓣紅豔嬌美,此刻卻是挑成譏諷的弧度。
他恨得咬牙,身後卻傳來腳步聲,他微微側首,容秋從後麵跟了上來,再往後還有那個下賤的婢女。
冷亦維一甩袖子,冷哼了一聲,慢步離開。
容秋的臉色發白,額角微微的濕潤,也不知道是因為這霧氣所致還是因為冷汗的緣故,她的手指在袖子下忍不住的輕輕發顫。
容溪看到她出來,微微詫異道:“妹妹怎麼跑來了這裏?不是說去拿什麼東西嗎?讓姐姐好找。”
容秋抬起頭來,目光如毒蛇般狠狠的盯著她,緊緊的咬著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悶了半晌,隻能低聲說道:“姐姐好手段!”
“妹妹在說什麼?”容溪疑惑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說話間轉了目光,打量了幾眼那個婢女,“咦……四弟妹,這不是你的婢女名喚翠兒的嗎?”
英王妃也把目光對準了翠兒,她上前一步,驚道:“是啊,翠兒,你如何會在這裏?不是說肚子痛,本王妃讓你先回去了嗎?”
眾人低頭聽著,這一來二去,心中都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這翠兒哪裏是肚子痛了,分明就是找了個借口,跑到這裏來與齊王幽會了,恐怕是一心做著想在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美夢呢!
翠兒羞愧萬分,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隻能搖著頭,聲音顫抖道:“王妃,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不知?你怎麼會不知?你自己怎麼到的這裏,你不知?”英王妃有生氣了,語氣也重了些。
翠兒的眼淚滴滴掉了下來,她垂著頭,低低的抽泣著。
“都給朕滾過來!”皇帝冷聲喝道。
英王妃識趣的不吭聲了,翠兒急忙跟在容秋的後麵跪在了皇帝的麵前。
“父皇,”冷亦維也跪倒說道:“兒臣知罪,還請兒臣責罰。”
容溪與冷亦修飛快的對視了一眼,她勾唇笑了笑,眼底閃過譏諷的光,這冷亦維倒是聰明的很,上來就認錯,也不急著為醜事做辯解,他也知道現在隻是一味的辯解,隻能是讓皇帝心中的怒氣更重,火上澆油而已。
皇帝聽他認錯,臉色果然緩和了一些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冷亦維垂著頭,眼睛落在身下的青石磚地麵上,濃密的睫毛擋住了他眼底冰冷的光,他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迅速的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和整件事情的經過,毫無疑問的是,自己被人耍了,但是這個計劃究竟是什麼?隻是為了讓自己和這個婢女發生點什麼?未免也太費盡心機了些。
隻是,眼下他隻是這計劃中的一部分,身在其中,越發的看不清整個計劃的麵目,他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回父皇的話,都怪兒臣,吃多了幾杯酒,本來想著來這裏醒醒酒的,隻是……卻發現了這個小丫頭,見她生得麵目清秀……兒臣酒後失德,還請父皇責罰。”
容溪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著冷亦維的背影,她不得不佩服冷亦維的心智,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居然能夠想出這麼一番說詞,在這種對他不利的情況下,他這番說辭也算是受到損害最小的一種了。
一個皇子王爺,看上了一個小丫環,並收了房,這也不算得什麼吧?哪個王府裏甚至是官員的府中沒有這種事?不過是有的被皇上看到的有的並沒有而已。
皇帝的臉色再次緩了緩,如果真的隻是如此的話,那也算不得什麼,他轉頭望著翠兒,“朕來問你,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