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才不管這兩個男人怎麼想,她直覺感到事情一定是出在這個如月的身上,隻有去一趟,問個明白,才能把事情弄清楚。
她披上鬥篷,對身後的兩個男人說道:“走吧。”
冷十五的嘴角抽了抽,更低的垂下頭去,他假裝沒有看到冷亦修快要滴出水來的臉,王爺應該不會對王妃做什麼,自己還是小心些,省得到時候殃及了自己這條池魚。
周媽媽走出房間,便對兩個龜公耳語了幾句,兩個龜公立即點頭,一揮手派了兩個人左右把守住那公子所在的房間,隨即又派了兩個人快速去稟報周明哲。
周媽媽側著看了看關閉的房間,先晾晾他,省得讓他如此囂張。她想罷,便扭著腰肢上了樓,先到了自己的房間數數銀票,再慢慢等著周明哲來。
那銀票厚厚的一疊,她歡喜的數了幾次,足足有一千二百兩,果然自己所料不錯,她越發的喜笑顏開,不管如何,這人都是隻大肥羊,萬萬不可小視。
她把銀票又一張一張的仔細在燈下看了看,上麵的印記一樣一不少,確定是真的無疑,這才滿意的把銀票鎖入了銀寶箱內。
如月成了這裏的頭牌,住所和吃食都是這香月樓一頂一的,連名字也改了和這香月樓相關的名字。
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容顏,裏麵的人兒似一朵嬌美的花,正是最美的時候,她抬手拿起桌子上的口脂,在嘴唇上抿了抿,頓時唇色嫣紅,又添了幾分豔色。
她想著其它姑娘看到自己時的羨慕、嫉妒、巴結等等複雜情緒交織的眼神,她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滿意的笑了笑--這笑意,是她在無數個無人的夜,對著鏡子一點一點練出來的,她知道自己如何笑起來最好看,最動人。
隻是……這個笑容,讓那些男人動情,卻讓自己惡心。
對,惡心。
她笑完便垂下頭,那一刹那的嬌羞間,兩個人影一晃,便從後窗飄落,如月再抬起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時,卻發現後麵多了兩張臉。
她嚇了一跳,心中驚呼了一聲,險些尖叫出聲,伸手捂住嘴,又仔細的看了看,咦……怎麼沒有了?難道是剛才自己眼睛花了?
她的心狂跳著,幾乎要從腔子裏跳出來,她慢慢的轉回身,想看一個究竟,這一看之下,身子一軟,從凳子上滑落到了地板上。
一男一女坐在椅子上,那女子穿一身中性的長袍,頭發也高高束起,若然不是因為她身懷六甲,恐怕還真會以為她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呢。
她微笑著看來,眼睛裏的光華閃爍如天邊的星辰,黑漆漆的瞳仁映著晶瑩的光,讓人如站在浩瀚星空下,極美卻又感覺極遙遠,亮卻冷。
她的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淺淺如初春裏展開的花瓣,隻是乍暖還寒,笑意裏是輕柔的涼意。
她身邊的男子英氣逼人,一雙眸子微微眯起,濃密的睫毛擋不住那銳利如刀的目光,他腰背挺拔如鬆,巍巍如山,沉默之間便有迫人的壓力散發開來,四周的空氣似乎一點一點的減少,讓人忍不住想摒住呼吸,感覺像是有隻巨手扼在了喉間。
如月為青樓女子,見過的男人不少,她自然有如炬的目光,麵前的這一男一女都不是普通人,那個男人氣度不凡,但是她卻不敢像對待其它的恩客那樣自顧的貼上去,反而隻想著垂頭沉默,恨不能讓自己不存在。
“如月姑娘?”容溪開口問道,“這裏的頭牌?”
如月抬起臉,極快的笑了笑,點頭輕聲說道:“奴家正是如月,不知二位……”
“你不用知道我們是誰,”冷亦修冷冰冰的開口,和容溪略帶著笑意的口吻形成鮮明的對比,“回答問題便可。”
“……是。”如月不敢有絲毫的違抗,低聲說道:“二位貴客有什麼盡管問。”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容溪突然笑了笑,她轉頭看向冷亦修,目光閃閃,冷亦修看著她的笑意,像是看到了一隻得了逞的狡猾狐狸。
周明哲並沒有在府中,而是在這香月樓附近置了一處私宅,宅子不大,但布置的十分雅致奢華,一來方便他看著這香月樓的生意,二來也好方便沒事的時候偷個香。
今天晚上,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是有些不太安寧,他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香月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