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容溪所料,連綺的身影並沒有向著容秋的院子所去,她一路停下張望,步步小心,向著後院的中心而去。
隨著四周的燈光越來越亮,容溪不禁對冷亦修說道:“這丫環要去的地方恐怕不一般,看這方向,像是去往中心地帶的。”
“後院的中心,誰才有資格住在那裏,還用說嗎?”冷亦修的眉梢微挑說道。
“看起來,很多事情都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啊,”容溪看著那燈火輝煌之處,目光深遠。
“有時候……親眼見到的都未必是真實的,”冷亦修接過話來,語氣中似乎有一絲的痛楚,“何況是傳聞呢。”
容溪心中有些詫異,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寧王殿下怎麼會如此的敏感?聽他的語氣,一定是又想起之前自己與那個酸儒張洋之間有誤會的時候,從而導致自己離府出走的那段日子了吧?
看起來,等到回府去之後,還是要好生的安撫一下寧王殿下啊。
想到這裏,容溪伸出手指,輕輕的勾住了他的,兩指相抵便是心與心最短的距離,她低聲一笑,在他的耳邊說道:“咱們一起遊一遊這齊王府的後院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景致,需要不需要借鑒一下。”
冷亦修被她說得也跟著翹了翹嘴唇,兩個人腳尖輕踏,如兩道黑亮的閃電,在夜色中快速的閃動。
後院的正中院落,建造的大氣磅礴,挑起的屋簷,厚重的院門,以及院門上飄動的燈火,遠遠不是容秋和左青蓮所在的院子所能相比。
她們的最多算是別致或清雅,若是獨看那一處的話,當然也算得上精致,但是和這裏的一比,還是落了下風。
而在這裏,四周寂靜無聲,戒備也比其它的院子要森嚴一些,安靜的住著這座王府的真正女主人,齊王妃。
連綺顯然並不願意讓人知道她來這裏,三繞五繞,險險繞過幾隊巡邏的侍衛,從她的行動上來看,絕對不是第一次來這裏,而是很熟悉這裏的巡邏規律的樣子。
她並沒有走正門,而是到了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側門,輕輕的叩打了兩聲,聲音低沉,卻隨即應聲而開了。
裏麵伸出一隻手扶著門,似乎有人打量了一下連綺,隨即,門開得更大了一些,隱約露出幾分青綠色的袖口,連綺也快步走了進去,院門也隨之重新關上。
這小小的院門自然擋不住冷亦修和容溪,兩個人在院中挑了一株茂密的大樹,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坐下,悠哉的看著裏麵的情形。
前麵是一個婆子,身穿著青綠色的上衣,正引著連綺向前走,一邊走一邊低聲的詢問著,連綺都一一做了回答。
得知沒有被人發現,婆子的神色略微鬆了鬆,腳步又快了幾分,連綺也垂下頭,跟著她從廊下穿越而來。
連綺的動作和神情都比對著容秋和左青蓮的時候要恭敬得多,她的腰板不由自主的挺直,腳步也不快不慢,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走到正屋門前,婆子讓連綺先在外麵等待,自行進了房間,時間不大,她又重新出來,帶了連綺走進屋去。
屋子裏的一扇窗子半開著,隱約飄動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容溪提鼻子聞了聞,隨即,她的眉頭微微一皺。
連綺進了房間,屋子裏的點著不少的燈,但是每一盞調得並不是特別亮,她心中知道,這是齊王妃的習慣,她不喜歡過亮的燈光。
婆子擺了擺手,其餘的丫環等人都退了出去,房間裏更加安靜,燭火跳動,榻上的那人輕輕的看來。
榻上斜臥的女子眉眼細長,五端清秀,並不是多麼出眾的美人,但是卻有一種溫潤如玉的貴氣,是細細的打磨,經過歲月的沉澱和積累方能有的氣質,不靠衣著華麗和首飾精美,隻是自然天成。
她安靜著,眼睛裏卻透出華光來,讓人不得人從心中生出敬畏。
容溪微微一詫,她沒有想到,齊王妃居然有這種好風采,而她這種氣質和內在之美,不知道比容秋和左青蓮的那種嬌豔和風情好了多少倍,也不知道這個冷亦維是怎麼想的,居然還想著舍棄這樣的女子不要,真是瞎了眼了。
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冷亦修輕聲說道:“多年不曾見過齊王妃,她的風采依舊,隻是看上去氣色並不是特別好。”
“嗯?”容溪聽出他話中有話,立即好奇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這齊王妃的什麼事跡?說出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