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結了?”容溪狡黠的一笑,“咱們得去看看啊,看看他們最後會怎麼說。”
“也好,隻是……那種地方始終……”
“有什麼不好的?沒有那麼多的忌諱,”容溪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如果連這點小磨難都受不住,還怎麼做寧王府的孩子?”
冷亦修的眉梢一挑,眼神中倒是有幾分驕傲,平時聽那些官員說,家裏有女子懷了孕,性子都變得十分古怪,吃食、睡眠各方麵都有許多稀奇古怪的要求,對孩子更是小心嗬護,不敢有一絲的大意,整個家裏都要為孩子讓路。
可是,容溪從來沒有,隻是有的時候飲食上會有些改變,這也是正常的範圍之內,至於其它的,一概沒有,也並沒有嬌氣,這讓冷亦修有些自豪、有些驕傲,也有些愧疚。
“好啦,”容溪像是沒有發現他的神情,雙手一推他,“我要睡一小會兒,等一下時間差不多了就叫醒我,然後一起過去。”
“好。”冷亦修答應著,卻並沒有走開,隻是搬了把椅子在榻前坐下,拿過他剛才從容溪手中拿過的書翻著看。
時間不大,容溪便睡了過去,她最近的睡眠質量並不是特別好,所以總是習慣小睡一會兒,來彌補一下,好在她自己懂醫理,寧王府的各種藥材食材也充足,冷亦修恨不能把一切好東西都堆在她的麵前,她倒自己調理得也不錯。
冷亦修看著她的睡眠,長長的睫毛卷翹如羽,輕輕的落在眼瞼上,肌膚潔白如玉,泛著淡淡的光澤,鼻翼微微的動著,分外可愛,紅唇微抿,像是嬌嫩的花朵,隻不過在她的眉宇間有一絲倦色輕輕縈繞。
冷亦修慢慢的伸出手去,很想撫摸一下她的眉間,手指剛要觸及她的肌膚,又怕吵醒了她,便又慢慢的抽了回來。
他的目光沉沉,像是要把她此時的神情都刻在腦海裏,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牽動他的心。
他就這樣看著她,任由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過。
梁府的門上來報,說是皇宮裏派出來的仵作已經到了府門口,車隊正在等候,梁敬堯這才慢慢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冠,慢慢的走出府去。
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官職,穿的也不是官服,但是骨子裏的氣質和舉手投足之間的氣派是無法磨滅的,何況他的聲望依舊在,一出府門,其它的人立即上前施禮問好。
梁敬堯拱手一一示意而過,他對皇帝派來的謝仵作說道:“原來是謝仵作,今日之事,還請多多費心了。”
謝仵作不過就是宮中的一個小吏,平時別說那些朝廷大員,就是首領太監和那些大宮女也不怎麼尊敬他,今日梁敬堯如此說話,他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急忙施了禮道:“是,是,卑職自當盡力,盡力。”
梁敬堯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一個太監走過來一甩手中的拂塵說道:“老大人,奴才奉旨伺候老大人一同前去,另外……”
他的聲音低了低,“師傅告訴奴才,如果老大人有什麼吩咐,請您盡管吩咐。”
梁敬堯一聽他這話,又仔細的看了看他的眉眼,這才想起來,他是平時跟在蘇公公身邊的小太監,算起來也有很多年了,看樣子,將來蘇公公年紀大了告了老,應該就是由此人來接替了。
“如此甚好,”梁敬堯一笑,“不知公公尊姓大名?”
“老大人客氣,奴才家中姓薑,師傅平時喚我小明子。”薑明微彎了身子說道。
“原來是薑公公,不知薑公公可知道今天要去的地方在哪?還要煩請引路。”梁敬堯聽薑明的話,便知道他是得了蘇公公的令,如今看起來,蘇公公也是支持寧王的。
“這是自然,老大人請上車。”薑明立即一笑,伸出扶著梁敬堯上了第二輛馬車,他自己上了第一輛馬車。
隊伍中有二十來號人,除了梁敬堯和謝仵作,其它的都是太監和護衛,梁敬堯上車之間發現最後麵有一輛馬車,與隊伍中的不太一樣,他並沒有多問,其實心中也明白,那應該就是孫言官了。
梁敬堯坐在馬車中,車子很穩,快速的向著藍淑羽的墳墓而去,藍淑羽的屍首按說應該是送回原籍的,隻因為她此次大比有功,皇帝特意下旨允許她葬在城北的香樟樹林內,那裏埋葬的人都是有功名的,而如今藍淑羽葬在這裏,也算是皇恩浩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