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聰明到了極致,便成了執拗,執拗著用自己的方式毀了所有,哪怕……毀了自己。
而慕容詩,便是這麼一種人。
容溪想,如果慕容詩生在現代社會的話,或許可以帶她去看心理醫生,能夠及時的糾正她的心態和執念,讓她早日擺脫痛苦。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遲了。
韋貴妃顯然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她其實當時也不想讓慕容詩嫁給冷亦維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冷亦修的身上,雖然她並不知道冷亦維有爭位之心,而且他的病也有古怪,但是,她不想給其它的有一分機會。
所以,在她看來,當時慕容家家道正盛,與慕容家結親,無疑是有很大的助力的,她甚至想過,如果不是因為冷亦修那個時候已經娶了容溪為正妃,如果不是因為慕容家的嫡出小姐是不可能為妾的,她甚至都想讓慕容詩嫁給冷亦修。
但是,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一回事,仿佛不過是一陣風的功夫,冷亦維看見到了慕容詩的衣衫不整的模樣,看到了她的雪白肩膀這件事便刮過了所有的耳朵。
仿佛不嫁也不行了。
而皇帝也來詢問,當時的主管宮宴的韋貴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木已成舟,韋貴妃想再挽救也是不能,她隻好如實說來,做了順水的人情。
卻不成想,便埋下了禍根,引得慕容詩如此費勁心思來報複,她敢於為此事豁出自己,可見恨意之深。
韋貴妃半晌不能言,饒是她身在後宮的翻雲覆雨中闖過多次,也從未想到,慕容詩暗害於她,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良久,她苦笑了一下,連發怒的力氣都像提不起來,“慕容詩,本宮覺得,你真的是恨錯了人,你當真以為,讓你和冷亦維結成良緣,是本宮的主意?以你慕容家當時的盛世,你當真覺得……這事是本宮能夠左右得了的?”
慕容詩的眼睛盯著她,像是沒有波瀾的靜水,黑而亮,卻是恨意清晰。
容溪心裏卻明白得很,雖然現在的情況比之前的明朗,但是對於韋貴妃來講,她時時處處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無論是什麼時候,哪怕冷亦維真的是一身病,她也不會冒這個險。
可見,當時的情況一定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惜,慕容詩不懂。
她縱然身負一腔才學,但是,她的心思卻從未用在政治上,未用在那些大局之上,而隻是看到自己的那一片天。
或許,對於慕容詩來說,她的終身幸福,一生的良配,才是最大的事情吧。
韋貴妃揮了揮手,劉嬤嬤等人也退了出去,房間裏隻餘下了韋貴妃、容溪和慕容詩三個人。
慕容詩微微冷笑,“貴妃娘娘,你剛才的話,是為何意?是想為你自己開脫嗎?”
韋貴妃哼了一聲,她挑眉看著慕容詩,語氣也並不善,無論如何,無論是為了什麼,慕容詩蓄意害她,都是觸怒了她,何況那東西傷害氣血,最是害女子的身子,這讓她如何能夠忍?
“慕容詩,休說你慕容家現在家道中落,就算是富貴依舊,你慕容家也不過是為皇家效命而已,再大能大得過皇家嗎?本宮堂堂貴妃,需要向你一個小小的官家小姐來交待什麼嗎?本宮需要脫罪?真是笑話!”
慕容詩的臉色微白,越發顯得像是透明,她的眸子更黑,如浸在冰冷的泉水中的烏玉,閃著冷光,“貴妃娘娘說得極是,你是高高在上,可以隨意操縱別人的命運,隻是不知娘娘你每每午夜夢回,可曾會心中愧疚?可曾想過,你雖然身份高貴,你的男人是這大昭最尊貴的人,享有無上的榮光,但是,他真的是你的良配嗎?”
“大膽!”韋貴妃一聲暴喝,身子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一雙眼睛圓睜,幾乎要噴出火來。
容溪的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這古代是的言論極其的不自由,當今帝王,如何能夠讓人如此說?而慕容詩現在這樣說了,而且一臉的絕然之色,她……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慕容小姐,”容溪慢慢的說道,她的目光輕轉,平靜如水,“關於你的婚姻,幸不與幸,如同飲水,冷暖自知。其實婚姻也是需要經營的,就像我們手中都有一副牌,似我們的命運,無法更改,打牌的好手不是在於握著一手好牌,而是在於如何把手中的壞牌打出最精彩的局麵。婚姻也是如此,兩個人相處,最後感情變會深或變淺,介乎於你是如何去付出,去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