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好像真的喝了不少,醉得不輕,他的手在懷中一直也沒有摸出什麼東西來,直到到了徐明的書桌前,徐明的眼睛盯著,身子微微向前傾,他的脖子也不由自主的伸長。
白羽突然古怪的一笑,醉意迷蒙的眼睛也瞬間清亮如水,他的聲音輕輕卻是異常的清晰,“徐將軍,你看,這是什麼?”
他的手終於從懷裏掏了出來,一塊黑玉一樣的令牌躺在他的掌心,掌心雪白,黑玉晶瑩透亮,黑玉精心雕刻,是一個獸的形狀,如獅如虎,腳下是一團升騰的雲,爪子鋒利,似乎一踏便踏出玉來。
徐明的心頭一跳,眼睛裏閃過一分驚恐之色,他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白羽,頭腦中有些空白,這東西他自然認得,那是寧王冷亦修的令牌!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眼前的烏光一閃,隨即便覺得喉嚨處一涼並一痛,有什麼東西從那一處噴了出來。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捂住那一處,木然的看著鮮血迅速的染紅了滿手,他的眼睛轉向白羽,“你……你……”
“徐將軍,”白羽冷冷的一笑,聲音低沉,冷冷如冰,“本王妃的這個禮物你還滿意嗎?”
徐明的眼睛驟然一亮,像是最後要燃盡燈油的燈,隨即又慢慢滅了下去,在滅去之去,他的目光落在慢慢走過來的吳朗身上,突然覺得……今日的吳朗似乎和往日的不同,那雙眼睛裏似乎蘊含了無限的殺機,有點像……寧王。
隻是,這個問題他永遠也無法弄明白了,他慢慢的倒了下去,最終閉上了眼睛。
白羽冷冷的一笑,匕首在布上抹了抹,拭幹淨了血跡,他微微一笑,側首對吳朗說道:“怎麼樣?寧王殿下,本王妃沒有猜錯吧?”
“王妃聰慧,本王佩服。”吳朗版冷亦修淡淡一笑,眼睛裏卻閃過冷意,若不是因為自己和容溪有先見之明,若不是一向習慣小心行事,若不是今日夜探營地,製服了白羽和吳朗,若不是……
這所有的所有,如果一旦成真,也許到了最後,自己和容溪真的會陷入無限的困難境地。
“咱們得趕快準備一下,”容溪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帳門邊看了看,“這家夥的體形和你我的差太多,我那點易容之術可不行,還是把他安放在這裏,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好。”冷亦修點了點頭,把徐明的屍首扶到椅子上,做成他伏案而睡的樣子,然後和容溪慢步出了大帳,一邊走一邊嘀咕道:“徐將軍還真是累壞了,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交給咱們倆,還是快去辦吧,否則的話一定會被罰的。”
“正是,正是。”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側首守著大帳的士兵說道:“徐將軍太累了,吩咐下來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去煩他了。”
“是,屬下明白。”
兩人看了看天色,大部隊應該已經到了,隻等自己這邊發出信號便可以闖過關卡,隻是在發出信號之前,要先找到孩子和郝連紫澤。
在冷亦維的軍隊那邊,容溪和冷亦修已經斷定,他不會在那裏,而是會跑到這個重要的關卡來,這才符合冷亦維的性格,果然,從徐明的反應上來看,他早已經見過了冷亦維,也準備投降於他了。
那麼,依冷亦維的性子來看,他肯定是會把孩子和郝連紫澤這麼重要的籌碼放在身邊的,不會把他們放在軍隊之中,讓自己有機會去營救。
兩個人耐心的尋找著,一頂帳篷一頂帳篷的找過,但是依舊沒有郝連紫澤的影子,容溪的眸子越來越深,心中的怒意翻湧,難道說……冷亦維把孩子和郝連紫澤都拴在腰帶上了不成?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若是這樣耽誤下去,時間一到,冷亦維會很快發現徐明已經死了,也會飛快的想到有人闖了營,到時候反而更加不利。
索性,兩個人把牙關一咬,從懷中掏出信號箭向著天空一放。
“哧!”一聲尖利的嘯聲隨著信號箭的升騰而劃破人的耳膜,大營裏頓時喊殺聲四起,火光跳動,人影亂晃,亂成了一鍋粥。
容溪和冷亦修闖營時帶進來一個小隊,這些人就潛伏在關卡口附近,一聽到容溪和冷亦修所放出的信號,立即揮刀向著那些官兵而去,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關卡,而在外麵等候的軍隊也一湧而上,如潮水一般的湧來。
冷亦維正在帳中想著全盤的計劃,突然聲音一起,他敲著桌子的手指驀然一停,他立即起身走到帳外,看了看火把亂晃,喊殺聲震天的營地,眼神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