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軒垂眸看著那如筍尖般纖長細嫩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變得泛白的指節,喉結不由自主地輕輕滑動了一下,神情卻依舊淡然,“我說過從不強人所難,你如果不怕我什麼時候突然後悔不給你藥,完全可以不簽字。”說完便轉身進了隔壁的書房。
恬心頓時愣在那裏,現在母親吃了那種特效藥已經好多了,如果哪天突然斷藥,豈不是又有危險了?
這男人分明是在拿她母親的生命來要挾她簽賣身契,卻非得裝得跟個正人君子似的。
最關鍵的還是,她不知道這男人是真不認識她了,還是假裝不認識她,故意折磨她。
可是,即便他是故意折磨她的,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為了母親能活下去,她沒有勇氣拒絕。
隻一會兒,書房那邊就傳了來即墨軒中氣十足的聲音,“過來。”
恬心隻得乖乖轉身往書房走去。
穿過幾個大書架,就見某人坐在一張寬大的紅木書桌後麵看著她,淡桔色的燈光照在他那有著精致五官的古銅色的臉上,在難掩的英武氣息中似透出一縷別樣柔情,那漆黑的瞳眸卻如星般燦爛。
要不是因為知道他是在叫自己過去簽賣身契,恬心真的會給他點一個大大的讚。
畢竟,這個男人確實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好看,也是最具魅力的男人。
此時,看著男人好看的模樣,恬心的心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青蔥歲月。
她仿佛覺當年那個意氣風發,俊美撩人,寵她入骨的少年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如果不是因為當年那次可怕的事件,如果不是因為顧傾辰。
就在恬心神遊天外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好聽卻極為不耐煩的聲音,“發什麼愣?不想簽了嗎?”
一聽這話,恬心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
一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他麵前了。
某人那張俊美的臉就在自己的眼前,卻已不是當年青澀的模樣。
是啊,八年不見,當年那個男孩早兌變成了一個沉著堅毅,心思縝密的讓人看不透的成熟男人。
而這個男人此時正一臉不悅地審視著她。
再看桌上,果然放著一張紙,上麵白紙黑字地寫著他們的不平等條約。
恬心拿起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即墨軒願意提供治療先天性心髒病的特效新藥護心寶給恬心的母親使用,直到她母親不需要這種藥為止,在這期間,恬心自願留在即墨軒的身邊,一切行動隻聽他的指令,未經他的允許,不準跟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有任何不正當的接觸,如有違規行為,即墨軒有權要求恬心支付她母親所用藥費十倍的補償。
一直到母親不需要這種藥為止?
可是她怎麼知道母親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
恬心忍不住弱弱地問,“這種藥多久才能把我母親的病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