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邊總督楊鶴被罷官入獄,洪承疇繼任陝西三邊總督後。洪承疇改楊鶴的招撫為主的政策,變為“全力清剿”、“以剿堅撫,先剿後撫”方針,集中兵力進攻陝西農民軍。其帳下“洪軍”也漸漸在義軍之中有了名氣。
雖然洪承疇的“洪軍”剛開始並非精銳,甚至還不如普通的官兵,但和各路義軍多次交鋒後發現所謂義軍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初次上陣的他們竟然在洪承疇的指揮下連連獲勝,不由打出了信心。後來又和大明第一勇將曹文詔的精銳部隊多次配合取得大勝,更是不將農民義軍放在眼裏,信心越來越足,也隨著戰鬥經驗的積累,漸漸蛻變出了些精銳的樣子,戰果越來越多。
如一次,一股農民軍由於頂不住官軍的壓力,向慶陽突圍。洪承疇率洪軍親赴慶陽,指揮會戰。雙方在西澳激戰數十次,農民軍損失慘重,首領杜三、楊老柴被斬殺。此戰一掃多年官軍之頹氣,被朝廷稱為“西澳大捷”。
剛開始如火如荼,風起雲湧的各路義軍被洪承疇四處調軍圍剿,戰力一般規模較小的義軍被洪軍消滅,戰力稍微強點的義軍洪承疇就派曹文詔等官軍精銳直接消滅。一旦抓住機會,越是厲害的義軍洪承疇越是調集所有力量往死裏打。一時間各路義軍損失慘重,遭受到了起義以來最大的打擊。一些義軍甚至不戰而退,主動放棄了自己搶占的山頭四處逃散。
洪承疇得意的在總督府裏玩弄著各路傳來的捷報,想起以前楊鶴在位時,手裏的全是告急文書,自己想打楊鶴卻死活不準。再想想現在,官軍在自己指揮之下連戰連捷,把那些所謂義軍實為匪寇的家夥們打得落花流水。
他滿意的把捷報放下,緩緩走到桌邊的地圖旁,將那幾支最新消滅和擊潰的義軍用釘子慢慢在地圖上訂好,這是他在作戰中漸漸養成的習慣。目前托楊鶴胡亂招撫的福,大部分義軍都占山為王,沒有四處流動。而自己開始對這些匪寇進行清剿之時,各路義軍紛紛四處逃散流動作案,從“土匪”變成了“流寇”,而這些頭腦簡單的家夥顯然幹什麼都很直接,從擊潰地點和他們主力逃散方向能很容易的判斷出他們下一個集結點在哪裏,從而使附近官兵前往繼續進攻,不給他們喘息之機。洪承疇正是掌握了這個訣竅,短時間內就取得了極多的戰果。
因此桌麵那巨大的地圖上訂滿了標注著各種義軍旗號的標記,以及一些“擊潰,東去”“殲滅”“投降”等簡單的文字形容目前狀況的說明。
“嗯?”凝視著地圖的洪承疇奇怪的嗯了一聲,又轉身拿起了手裏那幾份捷報,細細的看那些義軍的潰散方向。雖然那些義軍被擊潰的地點並不一樣,但是他們逃散和撤退的方向卻是不謀而合的共同指向了同一個方向。這是巧合嗎?不,這這裏麵似乎有些蹊蹺……他的直覺這麼告訴他。
“洪老弟,我的人馬到齊了,隻要你發句話,老子隨時都能入京勤王。對了,路上還順路收拾了一些叛軍,哈哈,真是一群烏合之眾,一觸即潰。”正在此時,一個豪邁的聲音傳了進來,曹文詔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清軍入關,天下勤王,洪承疇自然也接到了勤王令。別人接到勤王令當然得立即出兵,但他和別人不同,他正處於另一個戰場的前線,根本無兵可調。但他卻依然召集了自己最大的戰力曹文詔,準備讓他入京勤王。
“還打敗了些叛軍?在地圖上給我指指……”洪承疇看到曹文詔,臉色稍微好了些。不知為何,一看到這個粗狂的漢子,反而倍感安心。
“嘿嘿,要我讀書識字我當然一個不識,可是地圖這玩意咱可是行家呢!諾,這,這,還有這,我們打敗了三支叛軍,說來也怪,他們似乎根本不敢和我交戰,還沒開打呢,他們就不管三七二一,全部向南跑了。”曹文詔得意的說道。
“什麼?”洪承疇大吃一驚,那些被曹文詔擊敗的向南逃跑的方向也和自己剛才標注的一樣,洪承疇皺著眉頭順著鋪著地圖的桌邊來回走了幾步,眼裏又掃到了前段時間一些不知為何突然放棄山寨逃跑的那些義軍。不看不覺得,一看卻發現他們也和剛才那些被擊潰的義軍走的一個方向。這不是巧合,絕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