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以寧暗暗的握緊了拳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眼裏心裏滿滿的都是對關久久的自責,看著她抱著厲月亮,坐在床上,從一開始的彼此交談,到她抱著月亮入睡,期間,看著她想閉眼睡覺,可是卻又強行打起精神的模樣,他是說不出的心疼。
猶疑了很久,厲以寧忍不住再次開口:“久久,睡會兒吧,我向你保證,你醒來之後,月亮還在。”
關久久不舍得將視線從厲月亮的身上挪開,不看厲以寧:“我不要。”
“久久,相信我。”伸出手,厲以寧環抱住了關久久:“久久,你不可能一直都不休息,你也不可能一輩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月亮也不可能真的隨時隨地的跟著你,你想啊,爺爺要帶走她,大可以直接來到走,為什麼還要和你說。”
“爺爺是讓我選擇,可是我不想放棄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關久久情緒特別的低落,說著說著,眼淚再一次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害怕哽咽的聲音吵醒了厲月亮,她緊緊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聲。
“傻瓜!”厲以寧親吻了下關久久的頭頂,語重心長的開口道:“他是想要嚇嚇你,我和他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一向都是那種想做就做,怎麼可能會提前通知你的人。”
關久久搖了搖頭,認真的而看著厲月亮的睡顏,沒有說話。
“你還記得,我們結婚的那個時候嗎?”厲以寧試圖打開關久久的心結,他想要讓她休息一下:“那個時候,爺爺抓了晴雪,直接就要我和你結婚,之前我可是一點兒都不知情。”
“騙人!”關久久抬眸直直的看著厲以寧:“我有偷聽過你們談話,你之前明明是知道的,隻不過你覺得爺爺是在和你開玩笑,你沒有太在意,所以才輕忽了,才和我結了婚。”
厲以寧一愣,隨即緊緊地握著關久久的手道:“不是這樣的,久久……”
“厲以寧。”關久久打斷了厲以寧的談話,抱著厲月亮的手,緊了緊:“你讓我和月亮靜一靜,讓我們安靜的待一會兒好不好。”
關久久說話的時候,聲音清淺的仿佛根本聽不見一般,厲以寧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小嘴,隻覺得難受至極。
厲家祖宅,厲震北書房
厲震北冷眼看著眼前這個滿頭是汗的少年,看著他眉宇間的焦急,挑了挑眉:“逸宏,你過來一趟,似乎很匆忙。”
閔逸宏看著厲震北,來之前明明是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真的見到了厲震北,之前心裏準備好的那一串質問,沒有了說出口的欲望,反而他的理智在一絲絲的回籠:“爺爺,我來這裏,是想要和你談談久久的事情。”
“猜到了。”厲震北興趣缺缺,似乎並不想要繼續這個話題。
“爺爺,久久的身世,你有去印證過嗎?”閔逸宏知道一些事情,他隻是從一開始就保持了懷疑,但是長久以來,他都沒有去印證,因為他覺得,這也許也是他的一個機會。
可是今天,當他在厲以寧的家裏,看見痛哭不止,哭的撕心裂肺的關久久的時候,他的心已經難過的快要不能呼吸,他開始自責,明明說好的守護,為什麼他沒有真正的做到!
“你什麼意思。”厲震北冷笑:“我從你不會無緣無故的相信一個人,自然我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懷疑一個人。”
“這麼說,爺爺取證過。”閔逸宏一愣,隨即開口道。
“DNA,算不算是最直接的取證。”厲震北不由想起了他拿到結果時候的心情,那種自作孽的打擊,一度讓他差一點兒倒地不起。
“爺爺。”閔逸宏沒有想到厲震北說的取證會是DNA,這讓他準備接下來說的話,有些說不出口,神色猶疑,他仿佛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在我的印象裏,久久從小就被拋棄了,好容易堅強的長大,長成了一個樂觀開朗的小女孩,真的不容易,爺爺,久久是久久,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即便說,久久真的是她的女兒又怎樣,一個從小就拋棄了自己親生女兒的女人,哪裏有什麼資格做媽媽。”
“你說的,我自然之道,不然你以為,憑什麼關久久現在還能夠好好地。”厲震北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惡魔使者重臨人間一般,沒有半點兒溫度,全是絕情冷清的味道。
“爺爺!”閔逸宏震驚的看著厲震北,心裏漸漸地泛起了冷意,他似乎開始明白了這些人的絕情冷心之處,是啊……或許他自己也是一樣,如果不是閔家不知道造了什麼孽,都沒有親生兒子,怕是他這個私生子,也是不會被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