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三十年,我等她三十年。”病床上的人對正要開門的人說。那人先是一怔,隨即明白“她”指得是誰。“我知道了。”沒有回頭,那人徑直走去。“三十年,也蠻長的。”嘴角不由得上揚,卻充滿苦澀。一、晨曦,陽光穿過婆娑樹葉的間隙,一點一點的灑在地麵。隨已然入秋,但酷夏的餘威任未散去。秋不似它的兄長,曆經嚴寒而終蛻變為勃勃生機。它繼承了夏火熱的絢麗,開啟了冬冰冷的肅殺。像煙火,開時燦爛,完時落寞。曇花一現,無限悲寂。而這一切一切,都預示著新學期的到來。劉蘧坐在花壇的角落裏,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尋找著她的身影,尋找著康栩的身影。低頭看看時間,9點多了,怎麼還沒來。再抬頭,劉蘧一愣。她來了。馬尾辮變成了齊耳利落的短發,有些參差不齊。形象的改變,以讓人有些認不出她了,但劉蘧還是一眼認了出來。一是劉蘧在假期曾無意中看見過康栩,那時她已經改變了發型,劉蘧在當時沒有認出來,後來才反應過來。二是康栩那充滿陽光的笑容,很有辨識性。劉蘧不會認錯,更不會忘記。她和她的閨蜜並肩而行,似乎在談論些趣事,時不時引出康栩的笑容。劉蘧看著,似乎被康栩笑容中洋溢著的快樂所感染,劉蘧也笑了起來。“看什麼呢?”劉蘧背後忽的有人說話。劉蘧在驚嚇之餘向後看去,說話那人正一臉玩味的看著他。劉蘧鬆了一口氣,“你想嚇死誰啊!宮煜倫,嚇人好玩嗎?”劉蘧質問到。“你要不看得那麼專心致誌,我可能嚇著你嗎?老實交代,偷看人家康栩和吳佲幹嘛?看上那一個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宮煜倫不答反問。“你有病啊!哪有的事兒。少在那兒造謠。”劉蘧雖然心虛,但任然在嘴上硬氣。“是嗎?那你剛才色迷迷的盯著康栩和吳佲幹什麼?還不招供。”“我......我沒有。”劉蘧百口莫辯,看著對手氣勢已弱,宮煜倫十分得意。再一招,徹底消滅對手“哦”這個字被宮煜倫拖地很長,略帶陰森的語氣讓劉蘧很不舒服“既然你不承認,我去問問康栩和吳佲,看吳佲打死你不?”劉洋徹底蔫了。“好、好、好,我承認我偷看她們,行了吧。”宮煜倫一臉得逞的奸笑。這位大少爺愛好之一就是欺負這個不善言辭的同桌。高興的他忘了,劉蘧隻回答了他第一個問題而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二、親愛的老班在進行了長時間的訓話後,同學們都起身欲走。隻見老班滿臉黑線,一聲怒吼:“誰允許你們走的!我話還沒說完那!!”同學們隻得重回座位,一臉的萎靡不振。“咳咳”老班輕咳了兩聲“今年校運會將提前召開,大概就是初一軍訓結束後,也就是10後。”“為什麼呀?”有些平常就很活躍的人問。“因為你們今年已經初二了,明年就要生地會考。所以要騰出時間學習,而初一軍訓後正好有時間。還有問題嗎?”同學們激烈討論的聲音一瞬間就淹沒了教室。老班到底還是忍不住了,一聲虎嘯,:“安靜!不要吵。像個什麼樣子。一個假期真是放羊了。如果沒有問題,後天開始報項目,下課。”這時,風穿過窗子吹進了教室,將老班後腦勺的幾根還未掉落的頭發吹了起來,向另一邊偏去。老班無奈的用手理了理,轉身出了教室。一會兒,班裏爆發出了雷聲一般的笑聲。劉蘧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扭頭看了看康栩,她也和吳佲捧腹大笑。劉蘧不由得看的有些呆了。直到宮煜倫叫他回家。奔馳車上,劉蘧和宮煜倫在後排坐著。劉蘧不由得感歎:有錢人就是牛,連接送都是奔馳。劉蘧最不喜歡的就是虛偽的人,從小在農村長大的他,從質樸的爺爺那學會了如何做一個正派的人,如何做一個好人。一開始接觸宮煜倫,劉蘧認為這個富二代應該是一個像電視裏報道的富二代一樣,不算個好人。可長時間接觸下來,劉蘧發現他想錯了。宮煜倫雖然有一些小毛病,但他優點更加顯眼。他家學淵源,博學多識,而且心地善良,不擺譜。這也就是劉蘧會把宮煜倫當作知心朋友的原因。而劉蘧待人的真誠,也是宮煜倫把他當做好朋友的原因。“大地主。能不能別在我這中下貧農麵前炫富啊。”劉蘧開玩笑的說。“這還叫炫富啊,那天帶你去我家別墅去看看,你就知道什麼是炫富了。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劉蘧沒有回話,讓宮煜倫有些惱怒。自己好心請他到自己家裏玩,這個家夥竟然不理會。“啊......奧奧。我知道了。”劉蘧急忙回話,惹怒這位大少爺,後果可是很嚴重。“你剛才發什麼呆呢?”宮煜倫質問到。“在想運動會的事。你打算報什麼項目?”劉蘧找了個理由掩飾了過去。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剛才在想什麼。“我?我還是算了。就我這小胳膊小腿的,還參加運動會。你就拉倒吧。你呢?”“我......老樣子啥都不報。與其在那跑跳,我還不如多看幾本書。再說了,我也懶得動,就算報了也弄不好,還不如不報。”“說的也是。就你這懶蟲,除了打掃衛生、看書、吃飯、睡覺以外,連作業都不寫。話說,你為啥會動用你那寶貴精力去打掃衛生。”“因為沒人幹,所以隻好我自己幹。”劉蘧笑著說。白色的牙齒和黝黑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宮煜倫無奈的搖了搖頭,太老實了吧,太樂於助人了吧。劉蘧還在那笑著,他似乎一直在笑。“內心被陽光照耀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劉蘧突然問。”嗯,應該是溫暖,快樂,幸福吧。你問這個幹嘛?”宮煜倫看著劉蘧問。劉蘧並沒有回答,隻是將頭倚在玻璃上,重複著那三個詞。宮煜倫見狀,不再問什麼了。一路沉默,直到終點。劉蘧下車,和宮煜倫告別。宮煜倫的座駕飛快的離開了。劉蘧望著路的那一麵,空空的馬路上已經沒有人了。而不久前,她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