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歡一愣,瞬間將所有的事情聯想到了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因為曲挽歌也是我的母親,這就是為什麼,你會把蕭茵錯認成我,也是為什麼我會跟她骨髓相配,我被她拋棄二十多年,每天都活在對她的期盼之中,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訴我她是我媽,可目的卻是要用我的骨髓救她疼之入骨的女兒,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高歌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靜著自己的情緒,“我不會救,我也救不了,這都是命。”
說完這句話,高歌直接掛斷了。
蘇靖歡再打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關機了。
他攥著手機,恨不得給自己一拳。
什麼都沒弄清楚,自以為自己了解所謂的真相,難怪高歌看不上他,愚蠢之極!
收起手機,轉身之際,剛巧看見曲挽歌站在他身後。
他怔了一下,低聲喚道,“伯母。”
“茵茵找你。”
丟下這四個字,曲挽歌便離開了。
蘇靖歡在原地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進了病房。
“你怎麼出去這麼久。”
見蘇靖歡進來,蕭茵小聲抱怨著。
“接了個電話,”蘇靖歡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幫她墊高了枕頭,低聲道,“今天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粥我都喝完了。”
語氣有點小小的自豪,蕭茵笑得像個孩子。
“真厲害,”蘇靖歡笑了笑,“今天想做什麼?”
蕭茵想了想,道,“出去走走吧。”
蘇靖歡詫異,“你確定?”
蕭茵點頭,“非常確定。”
“好吧,我去推車子。”
難得,蕭茵主動提出來出去散步,蘇靖歡心裏的暗沉微微散去了些。
已經快六月了,一個月前就開始紛飛的楊絮,到現在也沒停。
不過密度已經小了很多,落下的就跟雪片一樣大小,無傷大雅。
今天天氣有點熱,散步的人比往常少了不少,蘇靖歡推著她,一直挑揀陰涼的地方走動。
蕭茵手裏捏著一個畫冊,手裏握著一支鉛筆,不停地寫寫畫畫,等蘇靖歡停下來的時候,扭頭道,“這是我給你設計的衣服,喜不喜歡。”
蘇靖歡蹲下身來,接過她手裏的本子。
那是一張沒有潤色的西裝手稿,上麵是鉛筆描繪出來的一件西裝,西裝左下擺,畫著一朵暗色玫瑰,樣式是今年特別流行的那種款式,又加了改裝,看上去挺精神,又很有特色。
蘇靖歡突然想起,論起畫畫,蕭茵也會,隻不過她學的是服裝設計,他一心念著高歌,對蕭茵忽略的太多,甚至沒有注意到她們兩個那麼多相似的地方。
長得像,性格相近,就連畫畫天賦也是如出一轍,老天讓他失去了一個高歌,卻還給他了一個蕭茵,他明明一直都是幸運的,隻是自己看不到……
“不好看嗎?”
見他久久不說話,蕭茵有些忐忑。
“好看。”
蘇靖歡回過神,低聲道,“非常好看,等你病好了,我們找人把它做成成品,我穿給你看。”
“你現在就讓人做啊,我現在就要看,未來,我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未來,現在能做到的事情,我不想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