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放了一首音樂，慢慢放鬆著，不大會兒，楊臻敲門進來。
韓昭雪關掉音樂，坐起身，道，“事情處理得怎麼樣？”
“警方那邊已經調到了監控，可以證明是對方挑事在先，受傷的那位員工可以算是正當防衛，或者說防衛過當，昨晚被捅傷的那個現在也脫離危險了，這事兒對方不占理，鬧大了對他們也沒有好處，那邊的意思說是同意私了，但是提出了高額的賠償金。”
韓昭雪撩起眼皮，“多少？”
“兩百萬。”楊臻抿唇道，“動手的那個員工，家裏的條件很差，不可能支付得起這筆錢，許小姐朋友那邊也不願出這筆錢，甚至今天早上您一走，直接辭退了那位員工。”
韓昭雪擰起眉，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找律師起訴吧。”
楊臻點點頭，臨走前突然想起什麼，又轉過身道，“韓總，上次您讓我調查的事情，我有了點新的線索。”
韓昭雪愣了愣，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讓楊臻調查什麼事了。
“就是之前，在慕小少爺滿月酒宴上的事。”
楊臻低聲提醒。
韓昭雪這才想起來，“什麼線索？”
楊臻沉吟了一會兒，道，“我當時並沒有拿錯房卡，我記得當時我從酒店出來的時候，還核對了一下，肯定不會錯，房卡應該是從您這裏被掉包了，但這個當時也隻是我的猜測，前些天我又去了萬豪一趟，谘詢了那天的事情，結果有一位工作人員跟我說，太太之前在這裏做節目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錢包，他們這邊拿著備用門卡開了不少房間幫太太找錢包，這事兒過了大概一天吧，清潔工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原本許小姐那間房的備用卡，不知道怎麼變成了您那間的門卡……”
韓昭雪手一顫，良久抬起眼簾，“你想說什麼？”
楊臻沉默了幾秒，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我要說什麼……”
“那就出去吧，我不需要這些無用的猜測。”
韓昭雪神情冷淡，看也沒再看他。
楊臻應了一聲，出去了。
等房門關上，他才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喝水。
但是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喝到嘴裏——他的手顫抖的太厲害，一杯水，半杯都抖完了。
他放下杯子，拿著紙巾反複擦拭著桌上的水漬，直到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鬆開手的時候，突然發現渾身都是冷汗。
牆上的掛鍾已經顯示十一點了，韓昭雪盯著看了良久。拿起手機撥了白素的電話。
一秒，兩秒……
韓昭雪第一次知道，原來等待一個人接電話的時間是那麼的漫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嘟”了一聲，接通了，白素的聲音緊接著就從那邊傳來，“怎麼了？”
“沒事，”韓昭雪一開口，就發覺喉嚨幹澀幹澀的，他連忙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著平時的音調，道，“快下班了，我想問你待會兒是出來吃，還是在食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