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輯:巧計除娼患 美人有毒
這年春天,二太子拓拔紹已年滿16歲,按說也該成家立業、幫皇帝老爹分憂解難了。要知道,他的老爹北魏開國皇帝道武帝拓跋珪15歲就當了國君,接著率領大軍千裏襲柔然,渡河滅匈奴,飲馬北海,虎步中原,風光的不可一世。都說“虎父無犬子”,可令道武帝頭疼的是,他這個二兒子卻生性無賴,是個不折不扣的混帳主兒。
這天一早,道武帝伸伸懶腰剛起了床,侍衛便急匆匆跑來稟報:“皇上,又出事了!”
“說,紹又作了什麼孽?”知子莫若父,道武帝當即想到這惹事的不是別人,定是逆子拓拔紹。半月前,他裝成劫匪,明目張膽地搶劫行人。搶完了還自報家門:喂,當今皇上是我老子,有種你告我啊!三天前,他又夜入民宅,偷了一頭牛。一個堂堂二太子,天天偷雞摸狗,羞臊得道武帝都沒臉麵對群臣,恨不得將腦袋插進褲襠裏!果不其然,侍衛回稟說,二太子在街上攔截了幾十號男女,非要人家脫光衣服,當街跳舞。道武帝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快給我抓回來!先把他的衣服脫光,鞭打五十再說!”
不一會兒,拓拔紹被押回後殿。侍衛們三下五除二扒掉他的褲子,揮起馬鞭一通打,直打得他白嫩嫩的屁股桃花盛開。這邊正打的起勁,就見一個女人快步跑來,一頭撲到拓拔紹身上,放聲大哭:“打吧打吧,把我們娘倆都打死得了!”
這個女人,是道武帝的妃子、拓拔紹的親娘賀蘭夫人。道武帝冷哼一聲,拂袖走了:“請你看好這個逆子!他若再出去丟人現眼,我拿你是問!”
“娘,爹也太狠了吧?”拓拔紹邊哭邊抱怨。賀蘭暗暗歎了口氣,心想:當年我賀蘭美豔如花,是多麼的受寵,可自從生下紹兒後,道武帝卻漸漸疏遠了我。你冷落我也就罷了,可不該拿兒子出氣啊。不行,我得找個機會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不料,機會尚未找到,兒子又鬧出了一樁醜事。
屁股上的傷疤還沒好利索,拓拔紹掉頭就忘了疼。一天傍晚,拓拔紹又裝扮成平民,一瘸一拐地走上了官道。晃著晃著,賊眼珠忽地發了直,死死地盯住了迎麵走來的一個女孩。這女孩長得貌若仙子,饞的他哈喇子都流了下來。女孩見狀,撇嘴一笑,扭腰擺臀地走進了臨街的一戶人家。拓拔紹哢吧哢吧眼,樂了:對,就這麼幹!
天色漸黑,道武帝去給母親獻明太後請安。在道武帝心裏,母親就是一尊神。10年前,前秦殺了道武帝的父親,兵荒馬亂中,要不是母親誓死保護,哪有他道武帝今日的風光?
母子一見麵,獻明太後陰著臉問:“珪兒,紹是不是又闖禍了?”道武帝如實回道:“是。我已經懲罰過他了。”“懲罰?狗還能改了吃屎?”獻明太後冷聲說:“當初我一次次勸你,太美的東西一定有毒,沾不得,可你一意孤行,油鹽不進。怎麼樣,應驗了吧?”
獻明太後口中所說的“太美的東西”,即是拓拔紹的親娘賀蘭夫人。北魏開國不久,道武帝前去賀蘭部落巡視,無意中邂逅了美貌傾城的少婦賀蘭。回朝後,道武帝滿腦子都是麗人靚影,吃啥啥沒味,覺也睡不香。獻明太後看出端倪,忙詢問緣故。道武帝倒也實在,說想納賀蘭為妾。獻明太後聞言大驚,“這事絕對不行。你要記住,太美麗的東西一定有毒!”
也是,道武帝乃一國之君,怎能迎娶個已經出嫁的婦人?況且,人家已有丈夫,橫刀奪愛又哪是國君所為?就在猶豫不決之際,好消息傳來:賀蘭的丈夫死了!這下,道武帝樂得心花怒放,不顧母親的再三反對執意將賀蘭收納為妾,如願抱得美人歸。誰想這美人不爭氣,十月懷胎竟生下個不務正業的二流子太子!
“母親教導的對,我已很長時間沒接近她了。”道武帝訕訕地說。可話音未落,隨從侍衛緊急稟報:二太子又惹大麻煩了——夜潛民居,欲霸占那個美貌女孩!
“孽障!我怎麼生了這麼個孽障!”道武帝心裏那個氣啊,忙吩咐侍衛將拓拔紹逮回,用繩子困住雙腿,大頭朝下倒懸在了水井裏。賀蘭夫人聞訊趕到,哭叫著讓侍衛趕緊把兒子給拉上來。道武帝龍顏大怒:“瞅瞅你兒子幹的那些下三濫的事,你還有臉來說情?”
“可你是他父親!子不教父之過,這也不能全怪他!”賀蘭夫人也急了,當著一幹人的麵口無遮攔地大嚷。獻明太後揚手給了她一記耳光:“貴為皇妃,大喊大叫成何體統?來人哪,把這賤人給我押入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