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去,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驚慌和恐懼,一雙桃花眼中此時盛滿了堅定。
戚禦墨看著蘇然然的樣子微微一笑,伸手打開了刑訊室的大門,一個鼻青臉腫的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
這個人本來無精打采的在桌子上趴著,一聽到有人開門馬上就抬起頭哦看向門口,在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那雙汙穢的眼睛中充滿了恨意。
蘇然然被那個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身體往後一縮,可是當她看清楚這個人是誰的時候,心裏充滿了震驚,這個渾身血汙,身形佝僂,鼻青臉腫的人,居然就是早上出門的時候還西裝革履的陳鷹翔。
陳鷹翔現在全身上下的疼痛都在叫囂著,目前的這個狀態是他說什麼都沒有想到的。
本來想著那件案子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就算李忠和蘇然然處心積慮的找到了證據又怎麼樣,且不說他們的證據是不是有效,就算有效,憑著自己的勢力以及那一頭的幫助,頂多也就是關上幾天而已。
可是他沒想到,剛剛到警察局,他還沒有開口要求見局長一麵,就被拉倒這個屋子裏麵一頓毒打,期間無論他說什麼,對方都不回答,隻是不停的拳腳相加,直到最後,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那幾個人才收了手,把他一個人關在這間屋子裏。
而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理由,就在看見蘇然然的一刹那明白了。
是蘇然然,居然是這個小丫頭!想他陳鷹翔這一輩子機關算盡,最後居然會栽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裏!
陳鷹翔怒吼一聲就向蘇然然衝了過來,但是在他離蘇然然還有三步遠的距離的時候忽然被一陣大力揪著一下子推搡到後麵。
那道力量實在是太大了,陳鷹翔一時之間沒能穩得住自己的身體,一下子撞在桌子上,然後連著帶倒了兩把椅子,仰麵摔到了地上!
陳易盛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他趴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像一隻被困的野獸,充滿了絕望的瘋狂。
蘇然然忽然明白為什麼戚禦墨要帶自己來這裏了,此時的陳鷹翔像極了當初在這裏死命熬著拷打的狼狽的自己。
隻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已經轉到了自己這邊!
“陳伯父,你好歹也是叱吒商場多年的陳董事長,居然有這種行徑,太失態了。”蘇然然涼涼的說道。
回頭看了一眼戚禦墨,見到他支持的眼神,蘇然然仿佛有了無限的勇氣,一步步穩穩的走到了陳鷹翔的對麵。
“我記得陳伯父您是最喜歡講究禮節的了,怎麼現在卻要躺在地上和我說話嗎?您這個樣子,知道的人說你是老態龍鍾,不知道的人以為你在效仿潑皮耍賴呢!”蘇然然伶牙俐齒的說道,語氣充滿嘲諷。
陳鷹翔哪裏受得了這種嘲諷,掙紮著從被摔倒的椅子中站了起來,將其中的一個椅子扶正,重重的坐在上麵,目光陰沉的盯著蘇然然。
“是你叫人做的?”因為毒打,陳鷹翔的聲音蒼老不少,倒是真的像是一個老態龍鍾的人說的話。
“我找人做了什麼?”蘇然然笑得漫不經心,絲毫不為陳鷹翔陰狠的樣子所動。
“哼,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個警察局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監視器,隻要蘇然然說出了一句有漏洞的話,他就有機會憑借著這段錄像或者是錄音來打翻身戰。
蘇然然輕蔑的看著陳鷹翔,似乎也在為他在這種情況下還不死心的惦記著陷害別人而感到好笑,“真是奇怪,陳伯父不是一向都是以印象狡詐出名的嗎,怎麼今天忽然有心情光明正大起來了,這麼突兀我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陳鷹翔眼睛微微眯起你,看著蘇然然,居然還是小看了這個丫頭,沒想到她完全不上當!
蘇然然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彎唇一笑,好心的提醒道:“陳伯父放心,這個刑訊室,是這個警局最特殊的地方,沒有設什麼監視器的。”
“哼。”陳鷹翔冷哼一聲。
“看來陳先生是不相信啦。”蘇然然無奈道。
“蘇然然,我奉勸你一句話,薑還是老的辣,你一個小丫頭,安安穩穩過你自己的日子不好嗎,總惦記著從老人身上撈好處,小心最後得不償失。”陳鷹翔語氣危險道。
蘇然然笑了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她和在陳家時一樣乖巧的點了點頭,接著說:“您的教誨我會記得的,隻是陳伯父,您來了這麼久,就一直沒有好好看看,這是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