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皇命在身,那樣就是欺君之罪。”
愚忠,她心裏冷哼,轉過臉不看他。這深山老林的,後有追兵,前去無路,她什麼也不去管,反正有個負責任的將軍,不是嗎?
他站起來,爬上樹端,又滑了下來說:“往一邊追去了,我們可以從南方走出去。”他蹲下身。
嫵音看看他還有些微顫抖的小腳,手上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傷口,她竟然說:“不用了。”
沒有路,他就一直在前麵用劍避開枝葉讓她走,過不去的坎時,還會體貼地伸出手,讓她支撐著下來,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走了多久,看也看不清,就隻能他背著她走了,嫵音也沒有吃過什麼苦,在宮裏也是一些輕鬆的活,走了那麼長的山路,早就累得不行了,當他背她繼續走,她沒有拒絕,在他寬厚的背上,她覺得這陰暗得不見五指的地方一點也不害怕,他在,似乎什麼鬼神邪靈都不會靠近。不知不覺地,她竟然疲累得睡著了,全然將自已的命運交給了他,管他一腳深還是一腳黑,還是一腳踏空,死,就一起死吧!他沒有丟下她,算是不錯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在一間茅棚裏,刺眼的陽光穿過薄薄的草牆射了進來,她眯起眼,看見靠門口坐著的他,一手還握著劍,似乎有動靜可以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出劍,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充滿著無限的力量。
她坐起來,卻也驚醒了他。
彼此看著,卻沒有說話,過了會,他從懷裏掏出一瓶藥放在草床邊:“你的腳必是起了水泡,擦擦吧。”合上那草門,避了開去。
女子的小腳是不能給夫君之外的男人看去,是很痛,而他也很君子。
她輕輕地揉著小腳,腳板滿布著磨起的水泡,這幾天,必是不能走路了。
沁涼的感覺從腳心一路透到心底,無論他做再多,她還是要恨他,這些都是因為他而起的,救她,是他應該的。心裏升裏的莫些情感,她漠然地壓了下去,不可否認的是,他並不是想像中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的冷血將軍,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如果生在蒼國,必是受盡人歡迎的將軍,可是偏偏她和他是對立的,再多的欣賞也隻能是背叛,阿蠻公主說,有機會,一定要她殺了這個人人憤恨的將軍,不可以,萬不可以背叛自已的國家。
連阿蠻無心機的人,也學會了恨他,她何嚐會不恨呢?這一切,都是拜他所托啊。
蒼國犯了個大錯誤,就是和他為敵。
隻是,嫵音的唇角凝出一朵美麗動人的花,隻是這個將軍再多的功勞,一樣讓人癡恨,人怕出名豬怕壯,天朝的人,正步步追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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