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也有道理，就衝著星恒遠的招牌，誰都要忌憚幾分。“那人肯定是個半百的老頭子。就這些？還有嗎？”
“沒有了，就這麼多，你該捧著十二分的孝心來感激我了。”檸檬茶得意地扯了扯嘴角，是有多麼炫耀。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我窮追猛打地問道。
“不知道，不過，如果不是已經內定了人選，就應該會對外招聘，這幾天你自己也留意一下媒體好了。既然是高層的職位，一定屈才不了你這個博士女。”檸檬茶把最後一點奶茶吸得一點都不剩。
“哼，等到消息公布出來再去應聘，黃花菜早就涼了好幾秋了。我不會坐以待斃，要先下手為強。”我用力握緊了兩個拳頭，攢足了渾身力氣從牙縫裏麵蹦出了這句話。
“林默要是知道你為了他這樣，隻會把你當成腦殘粉，你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檸檬茶無比同情地看著我，說道，“先下手為強？你們公司那河豚要是知道你有跳槽的想法，還不當場把你給卸了？”
河豚是我現在的上司，大家都叫他peter，有多年在海外工作的經驗，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業務是一流的精明，脾氣是一流的古怪。尤其是碰到不滿意的事情，就幾乎從頭到腳鼓起來，皮膚通紅發亮。
傳說河豚有“一心兩用”的本領，一邊狩獵，一邊觀察敵情，他是一邊井井有條地工作，一邊把我們這群小鬼盡收眼底，沒有瞞得住他的事情。私底下同事叫他氣鼓魚，就是那一刺激就馬上膨脹起來的河豚。
“別提了！真是沒趣。”我想起上次就那麼試探了一下，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的情景就來氣。
“發生什麼事了？”檸檬茶傻傻地問道。
那天臨下班的時候，我把季度報告交到了peter的辦公桌上，剛剛要走，被他叫住了，“方蘇，你有什麼事嗎？”
我聽他問得陰陽怪氣，突如其來地就把我嚇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問哪方麵的事情，差點要被他渾水摸魚刺探到了“軍情”，於是笑了笑，問道，“不知道peter問的是什麼事情？”
peter一指著他對麵的沙發，示意我坐下，一邊就說道，“你來公司有一段時間了，我也觀察你很久了，你肯用心做事，跟同事能夠相處融洽，但是又一直是獨來獨往，從來沒有牽扯過什麼是非，難得的是，你是全公司最年輕的博士，我非常看好你。”
我如坐針氈，他說得越是客氣，我心裏越是不踏實，拿不準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隻得繼續回答道，“我不敢居功，是因為公司的領導管理得好，前輩們也做出了榜樣，所以我才會做得好。”
“連場麵話你都說得應對自如，可見你是非常適應這個工作環境的，最重要的是，你是個真正的人才，我希望你能夠把心安下來。”peter還是說得慢條斯理，那樣子不像是在跟下屬談工作，像是在喝茶閑聊，這可是暴風雨的前兆，我心想。
我耐不住性子了，表麵上我溫靜有加，內心裏卻是風風火火的一個人，喜歡直來直去，打太極繞來繞去那一套，我實在是受不了。於是直截了當地問道，“對不起，我有點不太明白？”
“方蘇，你以為我這上司是白做的嗎？一般是出於業務，一半是因為情商，情商，懂嗎？你是我的下屬，我要是連你都觀察不到，還怎麼在公司上下周旋？不能說你心不在焉，你確實把工作做得非常出色，可據我看來，你似乎是對這份工作缺少了那麼點熱情，不，應該說是興趣。”peter因為在國外已經養成了習慣，平常說話的時候肢體動作非常豐富，尤其是情緒高漲的時候，如今是一邊揮舞著兩手，一邊聳肩膀，還不時地鍛煉一下麵部肌肉，我看著都替他感到累。可一看他已經開始發饅頭一樣鼓起來，知道不妙，隻能老實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