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莫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指甲狠狠掐進手心,眼睛直直地望進了齊榆的眼底:“是不是、這菜有問題?”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齊莫白整個人都在不自覺地顫抖。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麼王大娘就是替他受了這一過。王大娘救了他一命,而他卻害死了······齊莫白不敢再想下去。
齊榆從袖子裏掏出了銀針,一個一個菜地試,銀針的顏色始終沒有任何變化。齊榆衝著齊莫白搖了搖頭:“菜沒有問題,你不必多想。我先差人送你回去,我還要留在這兒調查一些事情。”
齊莫白頓時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對著齊榆點了點頭,順從地扶著一個軍漢就往回走。
而留下的齊榆還在檢測著王大娘的屍體,百思不得其解。沒有任何的外傷,也不像是人為的,倒有一些像是中毒的症狀。隻是菜已經驗過了,也並沒有任何的問題。那麼問題到底是會出在哪裏呢?
齊榆歎了一口氣,看來隻能請仵作來檢查一番了。倘若仵作也檢查不出問題,那麼這個案子隻能當做懸案,不再追究了。齊榆突然想起方才少年在他懷裏顫抖的身體,眉眼裏有一絲不忍。
正當齊榆轉頭準備離開的時候,眼角突然掃到了雞湯上飄著的一片明黃。齊榆又折了回去,用筷子那將那一片明黃挑了出來,湊近看了看、又嗅了嗅,確實菊花瓣無疑。齊榆又瞧了瞧那一碗雞湯,頓時豁然開朗,雜史記載:“菊花之瓣與雞同烹者,用之則恙,甚者,令猝。”
齊榆不由驚詫施計者的高明,假使他沒有看過那一本雜史,便當真不會知道還有這樣的殺人方法,簡直是聞所未聞。而且隻要煮完以後將菊花瓣撈出,便不會再有人往吃食這一方麵去深究。估計這一片菊花瓣殘留下來,也是哪個丫鬟粗心所致吧!
齊榆撚著菊花瓣,陷入了深思。如果他將事實真相告訴了齊莫白,那麼齊莫白便一定會站在他們這一條陣線上、去對付六皇子黨。隻是想了想少年知道真相後,會有多麼的自責。齊榆又猶豫了,要說嗎?
眼下要做的那一件事情,交給齊莫白去做無疑是最穩妥的。所以他們當真是十分需要齊莫白的幫助,而隻要他將真相說出來,齊莫白便一定會妥協。隻是自己怎麼會有一些不忍心?難道自己與二皇子近十年的交情,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初識的少年的自責嗎?
齊榆一時間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了,腳步頗有些沉重的向自己的帳營走了過去,寬大的袖子垂了下來,遮住了手裏握著的菊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