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啊!”

顧安寧不斷掙紮,但還是被顧子朝拽地踉蹌前進,被他塞進了車子。一路上,顧子朝都陰沉著臉沒有說話,顧安寧也倔強地一言不發。到了別墅後,顧子朝懶得和她糾纏,直接把她抱到了臥室,把她重重摔在了床上。顧安寧清楚感覺到傷口再次迸裂,疼得鑽心。她掙紮想起來,但顧子朝直接掐住了她的喉嚨。

好難受……

顧安寧不知道自己又在什麼地方招惹這個惡魔了,極力掙紮,破裂的傷口把潔白的床單都染紅了。這抹顏色讓顧子朝想起了那天晚上顧安寧為自己擋槍的事情,雖然明知道她的溫柔不是對“他”,但他到底遲疑了。顧子朝的手慢慢鬆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去醫院做什麼?”

顧安寧用力咳嗽,虛弱地說:“我不知道醫院都成了我的禁地了。”

“你,敢不要孩子?”

顧安寧詫異地看著顧子朝,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那麼隱秘的事情他都知道,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關心安娜的孩子——那孩子又不是他的!她想著,忍不住說:“關你什麼事?”

“你說管我什麼事!”

顧子朝憤怒地把桌上的東西通通掃到了地上,顧安寧認出其中一個是他送國外帶回來的知名設計書做的水晶擺件,價值百萬又深得他喜歡,勾了勾嘴角——她沒想到,一向以風度著稱,甚至在虐待她的時候都彬彬有禮的顧子朝也有那麼暴虐的一麵。她實在想不出來,他生氣的點在哪裏,幹脆閉口不言,而顧子朝不肯放過她:“說,到底為什麼不要孩子!”

顧安寧煩躁地說:“孩子的爸爸媽媽都不想要他,媽媽更是年紀還小,自己都養不活怎麼養孩子?”

顧子朝走近一步:“你說我養不活一個孩子?”

顧安寧覺得顧子朝的腦袋簡直是被門夾壞了,冷笑一聲:“顧先生,我真不知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安娜的孩子是你的?”

“安娜?”顧子朝一頓。

他的表情隻是微妙一變,但瞞不過對他熟悉到了極點的顧安寧的眼睛。顧安寧忍著疼痛,看著他:“你到底在為什麼生氣?難道……難道你以為要去打胎的人是我?”

顧子朝對顧安寧的聰慧非常惱火,但臉上還是沒有表露出半分。顧安寧真是不知道該大笑還是該哭泣,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懷孕,安娜隻是寫了我的名字。顧先生,你的監督工作不太到位啊。”

顧安寧明知道這樣的情況下不該輕易撩動虎須,但她就是忍不住這樣做——她覺得顧子朝的失態太難得了,更沒想到他會犯這樣的錯誤!雖然肩膀很疼,但她的嘲笑和得意幾乎掩飾不住。顧子朝沉下臉:“你想第二天上報紙的頭條,讓全市都知道你去墮胎嗎?”

顧安寧淡然地說:“清者自清,我無所謂。”

顧子朝冷哼:“你不要臉,我還要。”

他這話說得有些重,顧安寧雖然並不在意卻沉默了,顧子朝也沉默不語。過了很久,顧子朝終於吩咐傭人找來醫生為顧安寧包紮傷口,自己也不回避,就在一邊默默看著。他看著顧安寧安靜忍受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些煩躁。他打開窗子平複心情,過了一會後終於可以平和地與顧安寧對話:“這件事我會遮掩過去,你也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以後,不許和你的妹妹接觸。”

“安娜是很掉價,不過我覺得醫生和護士更關心的會是顧子朝先生打人吧。不知道您這次又要花多少錢才能平複大家的議論啊。”

顧子朝看著顧安寧。

曾經的顧安寧在他的刻意馴養下是天真無邪又單純善良的,後來她變得懦弱膽小,後來她變得懂事乖巧,後來她學會隱忍和蟄伏……而現在,她簡直是明晃晃的尖酸刻薄,仿佛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又好像根本不在乎觸怒他的後果。他惱怒她的轉變,更惱怒她居然給人一種翅膀硬了就要飛離他掌控的感覺,陰沉地說:“我怎麼解決不需要你關心。”

“是啊,你隻是對我發脾氣罷了。顧先生,你為什麼那麼生氣?難道我懷孕了,你還真的會留下孩子不成。”顧安寧輕聲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