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不住道歉，不住鞠躬，終於把那對憤怒的母子送了出去。他們走後，她瞬間變了臉色。她怒氣衝衝地看著小九：“小九，你才來這裏多久，怎麼又闖禍！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你怎麼就是不聽？”
小九看著顧安寧，沒有說話。他的沉默讓顧安寧更來氣：“媽媽和你說話，你為什麼不回答？小九！”
“他說我沒有爸爸，是野種。”小九輕聲說。
“什麼？”顧安寧沒聽清。
“他說我沒有爸爸，是野種！”
幼稚的童聲，卻說出那麼令人心碎的話語，顧安寧隻覺得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在美國的時候，雖說也有人質疑過他們，但那裏到底文化比較發達，作為一個單身媽媽到底也沒什麼大不了。她沒想到隻是回國短短的時間裏，他們居然會怎樣嘲笑小九……又或者，其實小九從來沒有真正釋懷過？
看著兒子紅紅的臉，顧安寧真不知道說什麼好，把兒子摟在懷裏。她抱小九的時候，小九突然“嘶”了一聲，她拉開小九的袖子，才發現小九的手上居然也有兩道抓痕。她心疼極了：“你受傷怎麼不和媽媽說？”
小九無所謂地說：“沒事，我打他比較狠。”
顧安寧：……
顧安寧真是拿兒子沒辦法，好氣又好笑地給他處理傷口。酒精輕輕按壓在傷口上，應該很疼，但小九隻是輕輕皺了皺眉，然後麵色平靜。顧安寧想到，這孩子永遠是受了欺負不告訴家長，自己去打回來的那類，而他就算再疼也不會表現出來……這孩子這特點怎麼那麼像顧子朝！哼，他才不像，隻是……隻是比較乖巧？
顧安寧自己都無法欺騙自己，輕輕一歎，揉著小九的頭發：“小九，以後不要隨便打架了，知道嗎？受傷也要告訴媽媽，不然媽媽會心疼。”
小九摟著顧安寧的脖子，軟軟地說：“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
“真的。”
顧安寧忍不住親親小九的小臉蛋：“還有，說你沒有爸爸什麼的，忽略掉。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你爸爸是誰，也不信他已經死了……其實，你的爸爸還活著。”
小九的眼睛果然瞬間亮了起來，但顧安寧接著說：“我不希望你和他見麵，因為他傷害過媽媽。如果你出現了，我很怕他把你搶走。”
“他不敢。”小九安靜地說。
顧安寧苦笑：“你不知道，他有多強的占有欲，又有多有勢力……如果你被他發現，被他搶走，媽媽真的會很傷心。”
小九記憶中，每次談起爸爸的時候，媽媽都會難過，會避而不談，倒是不知道這一次顧安寧為什麼會主動談起。他忍不住問：“媽，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顧安寧笑了：“因為我的小九長大了啊。小九有自己的判斷力，媽媽相信你。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你父親的資料……我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