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場景,簡直是甜蜜到了極點,卻令顧安寧恐懼。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起了這些!

“你……你在酒裏加了什麼了?”

“一些助興的藥。”

顧安寧呼吸急促了起來:“顧子朝,你和周欣嵐一樣惡心。”

“我下的才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催情藥。”顧子朝搖頭,“隻是一些,會引起幻覺的藥物罷了。他會讓你,找到最幸福的瞬間。告訴我,你看到什麼了?”

顧子朝的麵容突然放大,而顧安寧真的不想告訴他,她最幸福的那些瞬間,居然都和他有關係。她沉默不語,而顧子朝笑了:“你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我?”

“不是。”顧安寧輕聲說。

“不要說謊啊。”

他的手指貌似漫不經心地劃過顧安寧的唇角,被顧安寧咬住。她咬得用力,咬得憋氣,顧子朝隻是清冷地看著她。顧安寧發誓,她真的是起碼想把顧子朝咬骨折,好給他一點教訓,可到後來,她的身體居然使不出一點勁。於是,凶狠地咬人,成了小貓的磨牙,顧子朝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笑了起來。

“有了孩子,自己卻還是個孩子。”他輕輕捏捏顧安寧的麵頰。

寧寧今年,到底隻有23歲罷了。

23歲的時候,我在做什麼,她又在做什麼?我們,已經在一起那麼多年了啊……

顧子朝覺得,黑暗會讓人軟弱,更會讓人多愁善感。他想起顧安寧懷孕的樣子。那時候,她不想吃飯,隻能靠著營養針維係生命。她四肢都很瘦,肚子大得驚人,簡直令人觸目驚心。連張嬸都暗示他,要對顧安寧好一點,當時的他是怎麼回答?是說“無所謂”,還是說“隨她去”?

顧子朝,你真狠。現在,你必須受到報應。他輕聲對自己說。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拿顧安寧怎麼辦。一直以來,他都是簡單粗暴地解決問題,遊刃有餘地算計人心,可是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在看到這個丫頭的時候,似乎會消失殆盡。他知道她怕疼,她怕受傷,答應了她不會再強迫她,卻把自己弄進了死胡同。所以,就算是再不想看到她在遊走於其他男人中間,為了諾言,他也隻能默默忍受。

這樣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啊……

顧子朝看著顧安寧,輕輕一歎。他看著她被領帶捆地通紅的手腕,到底不忍心,為她解開。顧安寧想站起身,但連這樣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軟軟地起來了一半,然後又跌倒在了床上。顧子朝親吻著她手腕處的傷痕,順手從抽屜裏拿出了藥膏,塗在了她的手腕上。清涼的薄荷味道,讓顧安寧混亂的神智清醒了一些,她害怕地發現,剛才那段時間內,她居然一直在回憶和顧子朝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到底怎麼了……這藥真的會讓人看到,最想看的人嗎……

手腕處傳來陣陣刺痛,讓顧安寧有了短暫的清醒,她沉默地看著麵前這個沒有蒼老,卻和記憶中截然不同的那個男人,心裏酸澀到了極點。

嗬,把我弄傷,又給我療傷,這一套你還沒玩夠嗎?不行,我不能被你感動,因為帶給我傷害的那個人,恰恰是你。顧子朝,我要你失去所有,我要你身敗名裂。

他可以幫我做到。

顧安寧的意識越來越清醒,但沒有表現出來分毫。顧子朝把她抱在了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小九的事情,這次就算了——不過,他必須姓顧。”

顧安寧的瞳孔在瞬間收縮,然後轉為平靜:“你想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明明是憤怒的語氣,卻因為身體太過疲憊,說起來居然好像是在撒嬌。顧子朝暗想為什麼這藥對她也沒太大的反應,繼續說:“他是我的兒子,也會是我的繼承人。”

顧安寧虛弱地說:“也會成為你仇人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