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老狐狸彼此挖著傷疤，心裏到底怎麼想沒有任何人知道，但他們的表情都是那樣雲淡風輕，好像對於彼此的生意都被搶走了大半，一點感觸都沒有。李老爺子心裏慪著，冷笑著說：“老秦，你以前在顧家還有相當一部分的股份，也能說得上話，現在顧子朝這小子翅膀硬了就飛了，還搶起了秦家的生意，你還真是養了一條白眼狼。”
秦風沒有說話，隻是狠戾得看了李宣霖一眼，李宣霖即使在江湖上打滾許久，也忍不住心裏顫了一下。秦風慢條斯理地倒著茶：“老李，不知道你今天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會就為了混口茶喝吧？”
“好，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李宣霖也懶得和他繞彎子，目光炯炯：“顧子朝這小子可不是什麼善茬，如果對你有一分尊重，就不會插手到你的生意裏去。他現在翅膀越來越硬，等他到了我們無法掌控的地步，我們兩個老家夥隻好去喝西北風了。”
秦風麵色不變：“再怎麼說，他都是我的外孫，打碎骨頭連著筋骨，他好我當然高興。”
李宣霖冷笑：“他再有出息，也不姓秦。而且，據我所知，你女兒也不喜歡他，我很難想象你對他會有什麼感情。”
李宣霖的話，讓秦風的臉色瞬間有了變化。他把茶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聲音冰涼：“你這是在挑釁我？”
他們明明是對等的地位，但李宣霖偏偏覺得自己冷汗都在流下來了。這時，秦風說：“送客。”
他說著，傭人就要來送客，李宣霖卻也知道了秦風的底牌，笑著打哈哈：“隻是開個玩笑罷了，老秦你不要那麼小氣。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真的要看著這小子壯大，讓我們都沒飯吃？你說是，我現在立馬走人，沒有二話。不過，以後你想找我合作的話，我也不會理會。”
他說著，觀察秦風的表情，終於見秦風笑了。他的笑容，把皺紋一層層舒展開：“老李啊，你到底在做什麼？算計自己的孫女？”
李宣霖沒聽到否定的答案，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他微笑著說：“我們彼此彼此罷了。”
——
顧安寧沒想到顧子朝的求婚，是在吃晚飯的時候提起的。
當時，李睿帶著小九去吃他喜歡的油炸食品去了，她和顧子朝兩個人在房間裏吃飯，雖然有些寂寞，但也其樂融融。顧安寧最喜歡喝張嬸燉的骨頭湯，當她正在咬著骨頭上的肉絲時，顧子朝突然開口：“寧寧，4月份有時間嗎？”
“幹嘛？”
“結個婚。”
於是，顧安寧口中的骨頭就這樣掉在了桌子上。
她看著顧子朝拿著烏木筷子的那雙幹淨到了極點的手，再順著他的手往上看，看到了他微微凸起的喉結，單薄的嘴唇，長長的睫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哭。
說真的，她雖然覺得現在的狀態也不錯，但到底是想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做名正言順的“顧太太”。她也曾經暗暗抱怨顧子朝到現在都沒有求婚的意思，暗暗期待他到底會給她什麼樣的驚喜，卻沒想到他老人家那麼簡單地就說出了求婚的話——而且，是在她沒有化妝，穿著睡衣，嘴巴裏還啃著肉骨頭的時候！
他也太不講究了吧！
顧安寧鬱悶地看著顧子朝，真的很想哭。然後，她的眼睛就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