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蘇曼曼為什麼會問這個無聊的問題,但喬楚還是說了實話:“當然會愧疚。雖然,當初是你先誘惑祝琰,可我現在……畢竟是第三者。”
蘇曼曼笑了,笑容是那樣美麗:“你真誠實。你出現之前,我和大叔很好,我們都準備結婚,可你為什麼要來!其實,我知道,你遲早會來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喬楚問,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蘇曼曼深吸一口氣:“既然你這樣誠實,我也不對你說謊。喬楚,你知道大叔當初為什麼要和你分手嗎?”
“他劈腿,難道不是這樣嗎?”
“他的好堂哥阿亮和我的姐姐戀愛,讓我姐姐懷孕,可是他跑路了。後來,我姐姐自殺了。”
蘇曼曼的話讓喬楚渾身冰冷。她呆呆看著蘇曼曼,似乎能聽清楚她說的每一個字,但就是聽不明白。蘇曼曼繼續飛快說著,好像說得慢了就沒有了這份勇氣:“我們不要賠款,我們要告那混蛋,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做了什麼事!他就這樣失蹤了,大叔卻代替他來我家道歉,哀求我們能給那混蛋一個機會,無論我們怎麼罵他、打他,他就是不走。他幫我家幫忙處理後事,安慰我、勸導我,細心照顧我的父母,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喜歡上了這樣的男人。後來,媽媽也說大叔是個好人。媽媽說姐姐已經死了,不可能複生,要為我考慮。她讓大叔娶我,一輩子照顧我,這樣才不起訴。我們退讓成那樣,那個混蛋的爸爸媽媽都跪著求他,可他還是不肯,隻是瘋狂地去找你。可是,你那時候就是不見他,你知道他有多難過,有多落寞嗎?再後來,大叔的媽媽找到我,答應了我的要求,但代價是我們一輩子都不許提這件事。”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告訴我?”喬楚隻覺得聲音都不是自己的。
蘇曼曼微笑:“因為,我真的累了。我是很喜歡大叔,可是大叔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是真正開心。其實,我很早很早就知道你。就算和你分開,大叔的家裏還會擺著你送他的仙人掌,你存在的一切痕跡他都不肯抹去。在馬爾代夫看到你的時候,我好害怕,又鬆了口氣,因為我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我自信和大叔那麼久的感情,不一定輸給你,可我還是輸了——嗬,我問大叔要了500萬,我想讓他猶豫,但他居然第一時間把錢打給我,隻為了和你在一起。我問他承諾還算不算數,他卻說情願一輩子愧疚痛苦,情願我一輩子恨他,情願讓自己成為一個卑鄙小人,也絕對不會離開你……喬楚,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不過,你也沒有贏。我隻是失去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而你傷害了一個愛你的男人,說到底是你的損失比較大。”
喬楚看著蘇曼曼,隻覺得自己從來都不認識這個小姑娘。她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蘇曼曼卻長舒一口氣,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現在,我真是好輕鬆啊。無論大叔能不能醒,都是你們的事情了,我要離開這裏,重新開始。但是,你們不可能再重來了,這真是對你們這幫人最好的報複。”
蘇曼曼說著,就離開了天台。喬楚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力氣好像被抽幹了一樣,緩緩跪倒在地。她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被她憎恨了那麼多年的祝琰,居然那麼痛苦又卑微地祭奠著他們的愛情。
是啊,她隻知道自己有多痛苦,她為什麼沒有想到,祝琰很可能和她一樣心痛?她不理他的日子,祝琰正在為是讓阿亮坐牢,還是犧牲他的愛情掙紮吧?他是那麼想從她那裏得到安慰與支持,而她做了什麼?
“祝琰,你來晚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當初那麼決絕的話就此在耳邊響起,她簡直像穿越回去抽死自己!祝琰……祝琰!
喬楚猛地衝下樓梯,直奔病房,因為她要告訴祝琰她錯了,她要祝琰醒過來!當她跑下去的時候,卻發現病房已經空無一人。她發瘋一樣抓緊喬伊,喬伊輕聲說:“祝琰的病情惡化,他家裏人把他帶去了別的醫院。”
“是哪家,我要去!”
“我問了,可是他們沒有說——喬楚,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祝琰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
喬伊的聲音是那樣柔和,但不能安慰悲痛欲絕的喬楚。喬楚發瘋一樣往外衝,一頭栽進了一個男人的胸膛。江熠皺眉:“喬楚,你發什麼瘋!祝琰已經被撞了,你也要被撞才甘心?”
“混蛋,你滾開!”喬楚拚命去推江熠。
無論喬楚怎麼推,江熠隻是把她緊緊摟在懷裏,絲毫不讓她動彈。江熠不住輕聲讓她安靜,當喬楚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江熠說:“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到祝琰的下落。現在,你要做的,是讓自己平靜下來。就算你再難過,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於事無補。喬楚,答應我,好嗎?”
看著江熠,喬楚深呼吸數次,強迫自己冷靜。過了很久,她終於說:“江熠,祝琰會不會死?”
“相信我,絕對不會。因為,他舍不得你。”江熠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