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世外海村(1 / 2)

“咻”的一聲,一陣春風劃過海麵,江南拉開了春天的序幕。這一年是南宋端宗元年,蒙宋戰爭也持續了五十一年。五十一年來,南宋朝廷節節敗退,蒙古大軍的屠刀染紅了漢人的土地。但蒙古人再凶悍,他的鐵蹄也阻止不了萬物的相生相滅,春天的生氣不會因為蒙古人的殘暴而畏縮。在渤海之濱,一個叫做如皋的南方小村子裏。人們正忙著在港口上卸下出海幾十天來的收獲。“快啊,這裏的還有好幾十斤魚。”一個漁夫模樣的的人笑哈哈的對著幫忙卸貨的女人們說道。“周老三,你到是說的輕鬆,你自己怎麼站著不動。”一個人女人反駁道。周老三哈哈笑道:“咱老爺們苦了幾十天,還不讓我們休息休息啊。”“村子裏的男人可都在幫著卸貨,就你一個人在哪兒閑著,”一個麵發全白,卻頗為壯實的老者笑著對周老三說道"老李頭,我看你也歇歇吧,這些活兒本來就應該女人家來幹嘛,我們隻負責打魚。”“你這小子”老李頭搖了搖頭,繼續去卸貨,這是一艘中等大小的船隻,夏冬之際便載著漁民出海捕魚,到了春秋時節就閑了下來,接下來的幾十天了它又可以享受著春天給他帶來的好處了。如皋村位處東南,瀕臨渤海灣,四季如春。每當春秋便是水稻堆滿倉,到了夏冬就是海貨聚滿塘。當真是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人們各自分得屬於自家的那一部分海貨,都興高采烈的回了家。按往常的習慣,在春天的頭一遭大收成的日子,村子裏是要酬神謝禮的,今年也不例外。大家費了一陣功夫把海貨運回家後,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日下,如皋村中央的那座兩丈高的祭台旁邊已經擠滿了匆匆從家裏的趕來的村民。有人的地方便會有“家常”。這偌大的一個祭祀廣場上沸沸揚揚的全是村民們的交談聲。談話的內容,也是有趣。不是張三問李四你家娃今年會走路了嗎,便是王五拍著朱六的肩膀說,嗨,你看你兒子都這麼大了,我還特麼還沒討到老婆,這老天真是不公啊,啊?哈哈!!突然,西南方向出現了一支數十人的隊伍,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根火把,他們整整齊齊的戰成一排,那火把便似火龍一般。在隊伍的最前麵,是一個頭戴雕毛帽子的薩滿女巫。她手上持著一根六尺長骨頭丈,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錦毛大衣,臉上脖子上全畫滿了奇奇怪怪的形狀。眾人看見這隊人,紛紛閉上了嘴,不說話了。這空曠的廣場又重新歸於沉寂。女巫領著隊伍徑直從人群中走上神台。廣場的村民全都退到兩邊,給他們讓出一條道路。“火龍”飛到神台下,就停了下來。數十名持著火把的壯漢分列兩旁,女巫一個人拾著台基,一步一步往祭台走去。女巫走到祭台旁,拿起祭台盤邊一個用魚骨做成的火油瓶,“嘩”的一聲往祭台上倒去,嘴裏則喃喃的念道:“神油賜福,恭請海神。”說完,把手中的骨頭丈往祭台上砸去,“呲”的一劃,那祭台上便竄出了一條數丈有餘的大火舌。神台下的村民紛紛喊道:“拜謝海神”女巫叫道:“拜謝海神。“村民又一起喊道:”拜謝火神,拜謝海神”方才,當女巫出現時,這片村子裏靜的隻聽得到雞鳴犬吠的聲音。此刻村民的喊聲一波一波的響起,就像幽穀的寺廟裏突然響起了撞鍾聲。初春的北風“虎虎”的刮打著地麵,江上的海水像猛獸一樣撲向礁石。村民祝福的呼號聲便融在北風裏,與江海波濤齊鳴,氣勢甚是威猛,就連村外數裏的小林道上也能清清楚楚的聽到這雄武的呼號聲。村子大門外,一個粗布衫的中年人,一雙眼睛向村子裏望去。“幾十年了,村子裏還是這麼熱鬧啊。”那中年人低聲自語道。那人在風中佇立良久,突然歎了口氣,接著嘴角又洋溢了笑意。忽然,他發足狂奔,哈哈大笑的跑向村子裏。那人進村子後,便徑直往神台的方向去了。他走到人群後麵,看到了成片的人群,黑壓壓的一片,全都迎著祭台上火舌的搖曳而手舞足蹈。他們一邊口中大叫“拜謝海神”,一邊臉上的笑容也隨著手腳跳起舞來。“海神哪。。。”中年人望向大海的方向,輕聲念道。突然,靠近神台的一個老者發現了中年人,那老者臉上露出了疑惑,凝眉細思片刻,突然大感驚訝,一副不可相信的模樣,但不敢相信中又有六分的喜悅。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急匆匆的跑向中年人。“海子,是你麼。”老者激動地發抖的雙手向中年人的背上撫去。中年人聽到老者的聲音,渾身一震,不假思索的回過身來,大叫一聲:"老村長。”說著,他握住了老村長的手,滿臉的笑容。”你。。你回來了”老村長雙手從海子的手裏脫出來,往海子長滿了胡渣的臉上摸去,“你老了,老了。。啊”海子慘淡一笑"我可是離開幾十年了呢“老者眼裏滿是淚水,聽到這句話,不自禁的笑了笑“是呢,都。。。都二十年了吧。不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老村長抓住海子的手,往神台靠去,邊走邊說:“你這孩子,在外那麼多年,都不知道村子裏都換了幾代人了,連你從小玩到大的阿龍都快當五個孩子的爸了呢,我帶你去見見他們。”海子聽著,樂道:“是嘛,阿龍這小子。。。”祭祀儀式結束了。海子見了幾個熟人,聊的很開心,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些天,心中的一些憂愁被暫時的歡樂稍稍減淡。。。海子,是如皋本土人。他小時候就人小誌大,常常說一些大違常理的話,諸如“大地的盡頭是海,那海的盡頭是哪兒”、“雲在天上飄,那被雲遮住的天裏住著那些人,和我們一樣麼”,常常引起村裏的一陣唏噓,都覺得這孩子的想法真是奇怪。海子十八歲那年,決定到村子外麵的世界看看,他覺得自己如果每天在這個村子裏出海打漁,播種麥子,那他老了會感到遺恨的。於是,那年他穿了一身布衣,挑了個包袱就出了村子。如皋村地處深山。海子出村子後,翻了好幾座大山才到了一座小鎮上。那座小鎮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裏不是我要到的地方,這裏好像和村子裏沒什麼不同啊。所以,他繼續上路。過了兩年,他的足跡已經邁遍了大宋疆土的半片江山。可是,沒走過一個地方,他便多一分失望。他走過的一些地方,雖然有豪屋亭榭,楊柳盼盼,但卻有更多的叫花子在沿街乞討。雖然有大富人家娶媳婦,用的是八抬大轎,轎子上還秀了大珍珠,可是他看在眼裏的卻是一個個窮的要賣兒賣女的普通百姓。一開始,他不明白這裏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會有過得這麼苦的人,後來他慢慢的朦朦朧朧的知道了一些。他知道了他生活的這塊地方叫做宋,而北方有一塊土地,叫做蒙古。蒙古的人奪走了他們的土地,讓宋人沒了種田的土地,所以人們就隻能挨餓了。於是,他決定自己的能力幫助自己國家的人。他參了軍。但其時,南宋由丞相賈似道當道。他本就是一個隻顧個人小利的小人,又何談什麼興兵利國之道。是以,海子當了三年的士兵,覺得這不能讓國豐民足,所以他也不顧什麼軍紀,選了日子從軍營裏逃了出來。之後,他又去訪山走水,認識了一些人。這些人裏大多都是暮年不得誌的隱士。海子與他們相談一次,便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重了一份。直至鹹淳七年,海子來到了贛州。他遇到了文天祥。??響起,就像幽穀的寺廟裏突然響起了撞鍾聲。初春的北風“虎虎”的刮打著地麵,江上的海水像猛獸一樣撲向礁石。村民祝福的呼號聲便融在北風裏,與江海波濤齊鳴,氣勢甚是威猛,就連村外數裏的小林道上也能清清楚楚的聽到這雄武的呼號聲。村子大門外,一個粗布衫的中年人,一雙眼睛向村子裏望去。“幾十年了,村子裏還是這麼熱鬧啊。”那中年人低聲自語道。那人在風中佇立良久,突然歎了口氣,接著嘴角又洋溢了笑意。忽然,他發足狂奔,哈哈大笑的跑向村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