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山亭幾十裏以外的另一個山寨,一位高高瘦瘦皮膚白淨的漢子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目無表情的看著手頭的一張小字條發起呆來。
“王二哥,你倒是拿個主意,救還是不救啊!急死人了!”另一位稍微矮小一點年輕人著急在一旁走來走去。
“老五,別晃來晃去了,晃得我頭都暈了,不是還可以支撐兩天了嘛!”王國傑笑道“:再說七爺那次不是逢凶化吉啊!”說實在的對是否救劉氏兄弟,王國傑還真的很猶豫,雖然劉黑七曾經救過自己的命也幫自己報了仇,不過他看不慣劉黑七的殘忍與貪婪,尤其是前兩年那幾場慘案發生之後更是深惡痛絕。但是自己現在也是血債累累的,想洗手不幹恐怕也難逃一死,再說手下這幫兄弟也是唯劉氏兄弟馬首是瞻,劉家兄弟要是掛掉的話,可能很快就作鳥獸散了,自己這個二當家兼軍師也隻是徒有其名。想到自己一個好好的一個師範生竟然成為土匪的二當家,王國傑隻能苦笑了。
“二當家,快帶我們去救大當家的……”就在王國傑還在思索的時候,一大幫大小頭目都衝了進來,大大咧咧的嚷道。
看著來勢洶洶的人群,王國傑知道眾怒難為,看來是不得不去救了,不滿的看了楊武一眼之後憤然說道“:大當家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到時候我們內外夾擊一定打保安團一個措手不及。各位兄弟不要著急,聽從我的指揮,馬上召集各自的人馬,半個時辰之後出發!”
搜索隊的探子們緊盯著馬家已經好多天了,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除了一些常有的欺男霸女的惡行之外,其他的倒還沒有。搜索隊的一個小頭目十八歲的胡可弄百無聊奈的在級索鄉的小街上的唯一的窯子門口站著,眼睛注視著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一個多月前他被派到級索鄉來監視馬家的動向。這裏的一切對胡可弄來說太熟悉了,一直到十多歲他才離開這裏四處流浪,他清晰的記得他的父母是怎麼死在馬家的,現在仇人就在附近卻無力報仇。這麼多年直到兩個月前加入保安團後才第一次吃飽肚子,穿上幹淨整潔的衣服,團長夜裏還給他們蓋過被子,所以與公與私他都想從馬家身上挖出有用情報來。
“吆!這不是陶二爺嘛,您好幾天沒有來了!”看到這個魁梧的中年男子,胡可弄眼前一亮,雖然回來隻有一個多月,但是憑借多年前的記憶與十多年流浪生涯學來的八麵玲瓏胡可弄很快就將級索鄉的一些活躍人物搞的一清二楚的,這位陶二爺就是馬家的二管家與馬家護衛隊的隊長,也是窯子裏的常客,他的姘頭小梅蘭就窯子裏數的上的美女。
“甭廢話,轉告一聲小梅蘭,二爺今晚不能陪她了,過兩天給她補辦一下!”陶胖子沒有理會胡可弄隻是吩咐道,今晚是小梅蘭二十歲生日,原本答應她今晚要在鎮上最大酒店擺上幾桌慶祝一下的。
“陶二爺,您可是大忙人啊!又去何處公幹啊!”胡可弄繼續賠笑著說道。不過陶二爺理都沒理就走了。
開始胡可弄也發現什麼異常,直到天快晚的時候發覺馬家的那幫家丁們一個都沒有過來,他試探著問了窯子老板娘,誰知道她見怪不怪說了一句,可能是有大買賣吧,姑娘們今天要好好休息了,後麵幾天那幫丘八得了賞錢還不死命玩啊!
什麼大買賣?馬家祖上可是土匪出身,就是到了現在馬家通匪議論還傳的沸沸揚揚的,不過誰也沒有證據,官府也被喂得飽飽的,自然也就無人來管了!想到這裏,胡可弄非常興奮立馬找了一個借口跟了出去。
相比前一陣保安團、家族產業之間的忙碌,這兩天張逸要清閑很多,除了第二天上午組織了幾次不成功的進攻之外保安團和土匪之間沒有再發生戰事,一方靜靜的守在山下,一方也悄無聲息的在山上耗著,仿佛比誰更有耐心,山下的部隊陸陸續續抓獲了七八個企圖返回山上的土匪與鄉民!不過似乎最後的勝利者肯定是保安團,因為他們至少不用餓著肚子耗在這裏。權當是一次長途拉練或者演習吧,張逸愜意的想著,盡管他再三提醒自己不要輕敵!前兩天還好各部還能保持較高的警惕,尤其是在夜裏,大家輪流休息,山上的隊伍則是高度警惕。到了第三個晚上,教導隊從山腰上撤了下來換上二大隊的兄弟們,山下也逐漸鬆懈下來。
三月的魯南深夜仍有幾分的陰冷,瑟瑟的春風在山穀裏回蕩,疲憊了兩天的保安團顯然有點疲憊了,除了各處的明暗崗哨之外都沉入了夢想,不過一個人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之後他起身走出了臨時搭建的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