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萬要小心啊，陳醫生說畫茈渾身都是瘀傷，碰一下都會疼的，你如果讓她痛不欲生，看你怎麼收場。還有，千萬不要讓她下地，現在她大概是走不動的，太大的動作都會扯痛傷口的，最好你還是回到你書房裏去睡，別碰她，讓她好好養傷，還有……別，別推我，我還沒說完，還有，明天陳醫生還會來給你們換藥……哎……”
“回你的院子去，慢慢走，天黑，小心看路。還有，雨天路滑……”
畫茈知道方玉然被方祈剛趕走了，她轉動身子，準備下床。黑影很快地飄過來，擋住了她下床的動作。
“你沒聽到玉然說了，陳醫生說你不能下地。”
“我沒覺得什麼啊。”腳已經碰到了地麵，隻是稍微伸了下腳，一股很重的痛感傳遍了全身。
“哎呀……”畫茈差點摔倒。她聽到了一股了然的笑聲。
瞄一瞄眼，她還是放棄了行動。
“不下就不下。反正我的事情也做完了，剩下的你自己去做。”她像忽然想到了什麼，“芝蘭姐的靈牌呢？歸位了沒有？”
方祈剛突然抱緊了她。
“剛才已經弄好了，在祠堂裏。”
方祈剛似乎越抱越緊，畫茈吃疼地低呼了一聲。他仿佛也被嚇了一跳，瞬間放鬆了懷抱。
“如果你一直都是這麼疼，怎麼還能撐這麼久呢？”
畫茈覺得自己有點傻傻地，呆滯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好像，真的不太知道為什麼的。昨天和今天，都沒覺得痛，為什麼現在，倒是痛得走不了路了？
方祈剛保持著手還能擁著她的距離，一手將她的頭抬起。他看到了一雙，清澈的眼。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
他像是開玩笑一樣的語氣，讓畫茈更緊張了。畫茈眨了眨眼，因為疼痛稍微急喘了一下。方祈剛擁著她，臥倒在床上。
他的聲音很柔軟，也很堅定。
“我跟芝蘭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們都想過，某一天的婚禮，我們會辦成什麼樣的。剛才，我在祠堂裏，看著芝蘭的牌位，我突然想明白了。”
炯炯的眼神，讓畫茈感到了更緊張的氣氛。她不敢與他對望，頭倚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呼吸在她的頭上飄蕩，每一次聽他的訴說，都會讓她有一絲絲的難受，像是慢慢地熬著。這種想法，讓她又添了緊張感。
“也許，芝蘭的出現，隻是讓我等待，你的出現。”
畫茈身子一僵，她害怕自己聽錯話了。她不敢動，任著方祈剛的輕聲細語，穿耳而過。
“就像鴛鴦佩一樣，我從來不在乎它，它卻一直很執著地，執行它的使命。”
疼痛忽略了，畫茈聽清楚了方祈剛的話，隻是，很輕的話語，讓她難以置信。
“芝蘭最後一次在醫院裏，她對我說，你可以讓我幸福的，因為你知道什麼是幸福。可是她不能。她說，直到你的出現，她才知道，原來她一直都不夠愛我。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對我說過，我也一直沒這樣想過。真的。這種想法，直到今天，我才有點明白。”
畫茈聽到了方祈剛的聲音，越來越接近她。幾乎，已經在她的耳邊響起了，如雷貫耳。她看到他低下了頭，眼睛閃閃發亮。
“你是個折磨人的小東西，為什麼你可以將一句我愛你，說得那麼強烈呢？”
眼睛射出來的幽光，將畫茈直接淹沒在愛情的氛圍中。方祈剛撕咬著她的唇，放棄了他的語言，他直接就用行動，似要將彼此，都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