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雷焰想不起太多其他的,努力追尋著那些回憶,原本美好,此刻想起來,卻錐心地疼痛。物是人非,想來總是如此殘忍。尤其,在現在,蕭曦曦對自己決絕不接受的樣子。
他狹長的雙眸閃過一絲艱難的動容,剛剛還洋溢著溫暖氣息的玫瑰,此刻淩亂破碎了一地,在腳下,一如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看著蕭曦曦,她也看著自己,眼眸裏卻依然毫不介懷。
是,她是失憶了,隻是,他總是期待著她記憶的角落裏,能有那麼一丁點兒難以忘懷的自己的影子,卻一次次失望地被她回絕。然而,他清楚地看到,沒有,絲毫都沒有。
司徒雷焰淡然地開口:“好,我走。”猛然關上車門,他頭也不回地走到駕駛位,坐上去,一腳油門大開了很遠。極力克製著自己,不去看後視鏡裏那三個最親近的人的身影。
蕭曦曦留在門口,一地破碎不堪的玫瑰花束前,有些失神。
她知道自己這次可能確實比以往更冷言冷語了一些,是自己故意為之,雖然痛快不起來,但,總歸沒有讓自己失望。
拉著小蕙和小爵的手,有些無力,但她還是強撐著趕忙把兩個孩子趕快送去了幼稚園。自己也還要上班,因為司徒雷焰一早堵在門口,自己險些遲到。
略有喘息地打了卡,還好趕在了最後一刻。她鎮定了一下,坐在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又開始一天的工作。說不好這個奧瑞集團為什麼業務這麼繁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歎息一下,她喝著咖啡,盯著屏幕。
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合同條款審核,忽然身旁響起了一個女聲,抬眼看去,原來是朱莉,她麵色並不好看,開口道:“Cici,過來一下。”
“嗯?...哦。”蕭曦曦趕忙起身。不知道又有什麼不想幹的活兒,這點從朱莉目光不善可以推測,可是,她暗自歎了口氣,無論什麼都要做。為了生計,隻能委屈求全。
想不到,走到走廊,朱莉卻上下打量了她幾番,睥睨了幾眼。蕭曦曦沒由來地納悶起來,沒等再問,對方便開口:“冷董有請。60層。”說完,再留下一個不快的眼神,嘟噥著不滿地離去。
蕭曦曦明白,幾天下來,這個公司裏基本上所有的單身女性,都對那位神秘不已的冷董覬覦不已。而自己,偏偏湊巧摘了個頭牌。
當然,並不知道為何他要找自己,讓自己莫名其妙地成為了眾矢之的。難道,是因為昨天給自己和仲易軒解圍了麼?...不多不少的可能性,在她腦海裏反複推測。
蕭曦曦邊想,邊看著電梯上的數字,逐個接近“60”。
終於停了,她心亂竄了一會兒,又逐漸平靜下來。走到董事長室前,她敲門,聽到裏麵那聲冷冷的“請進”,才推門而入。
冷之清並未抬眼,而是直接隨意地開口道:“坐。”
不同於司徒雷焰偏愛黑色,他今日是暗酒紅色的斑點襯衫,領口解開,隱約露著堅毅的脖線,散發著一種別致的男人氣息。
蕭曦曦也不抬眼,並攏著雙腿乖乖地坐著,等候發落的樣子。看冷之清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文件,她有些摸不著頭腦,董事長和...她這樣的一個小兵,能說得上什麼話麼?
片刻,冷之清忽然起身,走到辦公桌後,抽開一個抽屜,翻了幾下,沉穩地回到座位前,依舊眼不抬一下,把取到的東西“丟”到蕭曦曦手裏。
蕭曦曦毫無預料地一驚,條件反射地接住了。仔細看,才發現是消毒藥水和創可貼,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膝蓋因為早上跌在地上,不經意間碰破了,雖然大部分血已經幹了,但還有些汙漬沾在上麵。
總覺得冷之清是個很冷的人,這個小行為,卻讓她忽然覺得他也算細心。但現在,是工作場合,她想客氣地回絕,發現他依舊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隨手便將東西放在茶幾上。
“怎麼,不疼?”冷之清看到她這個動作,忽然眉間上挑,深邃的眼眸看著她,不禁讓蕭曦曦有些臉紅。
“沒...不疼。”蕭曦曦趕忙回答,“小事,沒什麼大不了。”
冷之清沒說話,卻放下手中的文件,親手拿起棉球,低垂著視線,細致耐心地給她消毒起來。蕭曦曦想躲,卻被他另一隻大手捉住了膝蓋,隻能忍著讓他給擦拭。
最後,冷之清撕開三四個創可貼,一個一個耐心地貼過去,蕭曦曦不自然地道了一聲:“謝謝。”他...很莫名其妙。
“女人,不要留傷疤。”冷之清忽然又抬頭,直直地盯著她的臉,看的蕭曦曦更有些心悸,繼續開口,“無論,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