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水火相隔的距離(1 / 2)

司徒雷焰眉頭微蹙,狹長的眼眸再次投向了病床上兩個嬌小無比的身影。走上前去,他看得出來兩個孩子基本毫無意識,心,也不自覺地疼著。

這是司徒家的孩子,兩個都是自己的骨肉,流著自己的血液。從他獨立走在社會之後,經曆的事情成千上萬,各種波折來來去去,多得無以計數,除了蕭曦曦之外,他此刻才明白,還有這兩個小人兒能輕易地牽動他的心。

看來,從自己的脈係所產生的親情,不費吹灰之力,便讓他心狹扉痛。

司徒雷焰伸手探了探溫度,再次開口:“燒多久了?”像燒紅的鐵一般燙手。

“...一天。”蕭曦曦呢喃,心裏繼續一滯,語氣裏滿是苦澀與擔憂,“一直是39度多。”這個溫度即使打了兩瓶點滴,卻絲毫未降。

司徒雷焰長出一口氣,冷靜地轉身,目光堅定卻如同刀劍一般,淡然無比:“我去找醫生。”不知道他不在的話,他們到底要怎麼才會痊愈過來。

孩子的病,說大不大,說小絕不小。他絕非專家,然而常識誰都懂,現在既然已經燒了一整天,無論大人孩子都不是件好事。

司徒雷焰徑直走出了屋,無形中帶走一陣風一般。蕭曦曦已經無從去考究自己對他的心存排斥了。此刻,也隻能說,任何救命稻草,能抓住一根就是一根。

求助醫生多少次,卻還是不見好,她的心髒已經像懸崖上的一株小草,搖曳欲墜。

醫務室裏,醫生滿麵緊張地看著冷峻嚴肅的司徒雷焰。

他卻輕揚眼角,把弄著醫生桌上,那抽了一半的煙,語氣冷得像冰錐,“這,就是你的工作?”他悄然走進時,醫生正不無歡欣地抽著煙。

“不...不是...”醫生觸目驚心地看著那截依舊點燃的煙,被司徒雷焰的手裏,被指尖狠狠地捏碎,仿佛不覺疼痛一般,繼續撚得煙屑與煙絮都飄然掉落。每一個小動作,都讓他的心不由地抽搐一下。

“說--”司徒雷焰深長筆直的雙腿,心煩地冷眼看過去,一副逼視的語氣,“肺炎,一天都治不好?”一句話,醫生的堆笑戛然停在臉上。

“...是,是...”醫生的語氣愈發低下去,吞吞吐吐,臉色近乎鐵青,“是...肺炎沒錯。”肺炎診斷沒錯,隻是,藥並非對症而下。此刻,他大汗淋漓,對著司徒雷焰,說出口的後果不敢想象。

“說!”司徒雷焰再一聲喝問,醫生頓時腿都有些發軟,無比驚恐地覷著他的臉色,“我,我這就去換藥!”他開的藥,如果早知道這兩個被顧若藍重金買他誤診的孩子,會讓司徒雷焰如此大動幹戈的話,他有九條命都不敢如此下手。

司徒雷焰再次咒罵一聲,十分不悅地皺著眉頭,跟在醫生身後,一群護士護工也早已經在門外等候,跟從著來到病房。

蕭曦曦正拿著冰巾給小蕙擦著額頭,聽著屋外淩亂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驀地,一群人恨不得蜂擁而來,她措手不及地被擠到一邊。

剛剛還對自己歎氣不已,有些無可奈何的不耐煩的主任醫師,此刻額頭滲著汗,忙不迭地吩咐護士取藥再次掛上點滴。

沒等護士們再次把提起的針尖進行下一步動作,蕭曦曦緊張不已,開口阻攔道:“白天不是打過兩瓶了嗎?為什麼現在還要打?!”

這句話,顯然讓醫生的神色不太自然,他滿懷謙卑帶著堆笑,忙不迭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言辭躲閃:“因...因為藥效不夠,所...所以,蕭小姐,患兒現在急需...”

“好了,廢話少說。”司徒雷焰適時開口,醫生的端倪他已然覆收眼底,不像蕭曦曦,他隱忍著的疑問,全部壓之腹內,帳要後麵算。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小爵和小蕙的安康。

蕭曦曦咬著嘴唇,低垂著眼眸,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醫生得到了司徒雷焰的話,立即繼續手頭的叮囑吩咐。

司徒雷焰看著蕭曦曦的臉色依舊蒼白,彎彎翹翹的睫毛,低垂下去,緊張地直直盯著護士熟能生巧地提起針尖,用藥棉在孩子的額頭一邊輕挑進去。她的眉間也略皺了一下,明晰地顯出心疼。

終於換上了點滴,醫生也出了一身一頭的汗,臉色有些僵硬。

蕭曦曦並未注意到這些,等醫生護士不再圍著孩子,護工開始更替冰枕,用退熱貼覆上他們的額頭。她又湊了過去,輕輕地為小蕙和小爵分別撥弄整齊了衣領。

含淚的眼眸,再一次觸動了司徒雷焰的心角。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輕輕地走近,撫著她的肩,低聲道:“沒事,放心,有我在。”隻要他在,她和孩子,絕不能有任何閃失,也絕不會,有任何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