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雷焰!”蕭曦曦終於忍不住,忿然地脫口斥道。然而,礙於冷之清在一旁,她又不好表現得十分明顯。自釀苦果,誰讓自己當初裝作不認識司徒雷焰呢。現在,反被他將了一軍。
她咬著嘴唇,內心相當複雜。
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決絕,她不解,更是氣憤。
“怎麼,”司徒雷焰沉沉地看著蕭曦曦,目光裏帶著同樣的忿然與說不清的痛楚,他轉眼看著蕭曦曦,一字一頓地說,“蕭小姐,我隻是在教孩子而已。”
故意傷她,他又何其不痛。尤其是,麵對著的,是自己那麼無辜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自己會教。--不用外人插手。”蕭曦曦不再客氣,話語裏“外人”兩個字不由分說地暗暗加重,聽上去格外刺耳。
司徒雷焰的耳膜,毫無意外地的確被刺痛了。她現在很果敢,學會回擊了。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爹地...”小爵並不懂大人們之間的火刃冰箭,眼神疑惑地看著司徒雷焰,“爹地不認識小爵?”即使不明原因,他聰慧的頭腦也明白司徒雷焰態度的明顯轉彎。毫無疑慮,他開口確認。
司徒家的男孩子,從天性中,帶著那股凜然的氣息。
“小爵!”蕭曦曦沒等司徒雷焰再次開口,皺著眉頭看著小爵單純的小臉,說道,“--快去旁邊玩。”她體味到司徒雷焰的決然了,絕不想稚嫩的孩子再攙和進來。
“我要爹地陪著玩!”小爵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語氣,眼神依然緊鎖在司徒雷焰臉上,毫不罷休。
“夠了。”司徒雷焰的語氣裏有些惱怒,兩個字截住小爵的話。名義上對著小爵,實際上自己紛亂的心緒已經露了馬腳。他實在不能忍受自己隻是在孩子單純的目光下,就可以潰敗得如此一塌糊塗。
司徒雷焰的目光凝聚在蕭曦曦的臉上,帶著死灰一般的沉寂與十足的悲慟,他開了口,語氣過於清淡:“忽然胃口有些不舒服,冷董,蕭小姐,失陪。”
“焰,你沒事吧?”顧若藍知道司徒雷焰想要離開的意思,來不及多想他意外的反常,她忙不迭關心地問,“回家吧,回去我給你煲粥。”目光裏不禁流露的,都是深重的柔情蜜意。
她特意輕描淡寫地帶出“回家”二字,旁敲側擊地,眼神無比自然,猶如已經與司徒雷焰彼此難分一般。
“爹地,原來是你不想要媽咪!你是要和這個醜女人在一起!”小爵頓時明白了幾分,看著顧若藍話音未落,便緊緊地纏在自己爹地胳膊上的手臂,他心裏不爽。
顧若藍的臉色頓時一變,繞在司徒雷焰胳膊上的手腕,僵持不已。眼下,卻不好發作。看司徒雷焰並未注意到她的感受,她隻能依舊維持著悠然端莊和從容。
“小爵你...”蕭曦曦心頭一緊,自己根本想不到本來就要塵埃落定的氣氛,隨著小爵的話端,又有些硝煙味道。
沒等她說的“閉嘴”說完,小爵卻死死地盯著司徒雷焰的臉,目光忽然堅定得都不像一個三歲多的孩子,他毫不留情地開口:“怪不得,就像媽咪說的...爹地果然沒有uncle冷的一半好。”
這句話,在場的幾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忽然間,小爵身上帶著一股天生的冷冽,不再開口,轉身走開。瀟灑的將蕭曦曦尷尬與緊繃的心,全部拋在腦後。
童言無忌。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局勢忽然大轉彎,司徒雷焰的注意力,瞬間到蕭曦曦和冷之清身上。嗬,簡直是一場噩夢。他遙遙期冀的蕭曦曦,竟然會給冷之清那麼高尚的評價。
“孩子的話,司徒總裁不必當真。”冷之清適時開口,沒有一絲語氣的言語,更是加重了本來就凝滯的空氣,“曦曦的話,也是隨口拈來。”說完,似有似無地看了蕭曦曦一眼。
這句話,適時地讓蕭曦曦本來冷肅的表情有了些許融化,她訕訕地笑了笑,勉強為剛才的不淡定收尾。
司徒雷焰本來是心血來潮地想把自己的憤怒一泄痛快的,甚至,當他聊以自慰地想要轉身戾然離去的時候,一切都翻轉過去了。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煞費苦心的角色,機關用盡,頹然不已地扮演著無理取鬧的反派。
“焰,我們走吧,這裏空氣不好,我也有些不舒服了。”顧若藍再度開口。倘若讓司徒雷焰繼續下去,他對蕭曦曦的那種情感,必然外露無疑,如此下去,她難以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