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清想看不起這樣的自己,但是,蕭曦曦著實讓他打破了以前許許多多的戒備,疑慮,不容置疑地--隻要她一進入自己的視線,他便根本無法抗拒地盯著她不會轉移。
鎮定片刻,冷之清返回病房。
病房裏依舊是淡淡的藥水味,隻是,同時也有絲縷的暖意。
不知什麼時候,小蕙已經醒了,正撒嬌地趴在蕭曦曦的懷裏,小臉上滿是幸福的滿足感。蕭曦曦剛才還隱憂的神情,此刻換上了一副盈潤的微笑。
她那種自然心生的笑意,目光裏不含一絲瑕疵的珍貴,柔和又澄澈,在暗淡沉寂的夜晚,顯著猶如晨曦般的明媚。
一時間,冷之清暗沉的心眸,又隨著蕭曦曦悸動起來。他看著她輕輕地拍著小蕙的後背,柔柔地哄著,愛意縈繞,他開口:“去吃飯。”這種悸動在他平波無瀾的臉龐上,根本看不出絲毫。
蕭曦曦抱著小蕙,一大一小兩人的目光都轉注到冷之清身上,她抱著已經恢複了的小蕙,語氣歡欣不已:“好啊,小蕙,我們去吃飯,好不好?”轉而看著懷裏嬌小的女兒,她心扉坦然下來。
“好。”小蕙綻放著笑臉。
再去問了醫囑可以給孩子吃流食,蕭曦曦這才安心,三個人便驅車離開醫院。
另一間病房裏,空氣卻冷調到極點。
司徒雷焰從朦朧中醒來,睡得太久,意識都有些混沌。醒來以後,他下意識地便是目光去搜尋蕭曦曦,眼眸凝聚在沙發上女人的身影,但心裏卻死灰般暗沉下來。他開口:“怎麼是你?她呢?”
顧若藍看到司徒雷焰醒了,臉上洋溢著驚喜,盡管他第一句是疑問和質問,她也依舊悅然:“焰,你醒了。好一點了嗎?”
司徒雷焰的頭腦更清醒了些,他半坐起來,眼眸流轉,依舊沒有蕭曦曦的半點影子。心裏一陣煞涼,明明睡去前,她還信誓旦旦地用那種細微的目光對著他說絕對不走。眼下,人卻不見了蹤影。
“焰,好一點了嗎?”顧若藍看司徒雷焰環視了一周,再次開口。
“嗯。”司徒雷焰惜字如金,眼眸森銳得如同暗夜裏的鷹鷲。他的眉頭緊蹙起來,轉而往門口看去,依舊想著蕭曦曦的身影。
想不到,她對自己也隻是敷衍而已。說什麼,也都不過是虛假的。
司徒雷焰正發著怔,顧若藍翩然開口:“焰,我的手藝不好,但是...我給你做了一些吃的,一直溫在家裏,你要不要嚐嚐?”她的唇角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
“蕭曦曦呢?”司徒雷焰沒理會,薄唇微啟,吐露幾個字。
顧若藍心裏一沉,又是蕭曦曦。她卻並不介意地抬起頭,帶著些許暗涼:“冷...冷之清打電話過來,她走了。”蕭曦曦怎麼有資格介入她和司徒雷焰之間!
“什麼時候?”司徒雷焰依舊追問。他不想死心,隻是問這些,其實也是徒勞。什麼時候又如何,反正她最後走了。他暗自嘲笑著自己的自作多情,靈魂卻像被抽離了一部分一樣,半臥在床上失神。
“...大約一個多小時前。”顧若藍看著司徒雷焰,心裏滿是不屑和鄙夷。但是,依然得意。看著司徒雷焰心如死灰般的靜寂,達到了離間的目的。蕭曦曦,總是個沒有心計的小女人,空留了她滿腹縝密。
“吃飯。”司徒雷焰斂起落寞,恢複了冷峻嚴肅。在她眼裏,自己根本就和其他的男人沒什麼兩樣。
“我這就叫人把飯菜送來。”顧若藍歡欣鼓舞。
司徒雷焰看著她愉悅地走出門口,背影都掩飾不住的興奮,他不知該說些什麼。真是巨大的諷刺,自己空放著顧若藍的心意不接受,卻苦苦哀求著蕭曦曦去做點什麼給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不屑一顧。
巨大的反差,讓他心裏更是暗沉薄涼,臉龐冰若凍霜。
不消一會兒工夫,傭人便打包了顧若藍準備的各種飯菜過來。顧若藍笑意盈盈,雖不敢對著現在盛氣淩人的司徒雷焰撒嬌,卻也小鳥依人的借機湊近了他,端著粥持著湯匙一勺勺打算喂他喝。
“我自己喝。”司徒雷焰皺了皺眉,目光裏閃過懾人的神色。
“焰,就一次,好不好?”顧若藍有些怯意,但是,她的語氣像是哀求,眼神裏也充斥著楚楚動人的光芒。
司徒雷焰沒吭聲,忽然想到自己下午時,對蕭曦曦近乎說了同樣的話語,而早上,蕭曦曦打翻了顧若藍熬的粥,想必她也算是了卻自己的心意?
遲疑了片刻,他沒在說話。
顧若藍喜不自勝,本來緊張的心境又放鬆下來,拿著湯匙舀了一勺粥,吹了吹上方的隱隱熱氣,遞到司徒雷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