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他要反擊了.
“夜,材料…都準備好了麼?”司徒雷焰聲音猶如平靜的湖麵,波瀾不驚。
“嗯,不能說萬無一失,但至少-”西府揚夜的雙眸裏層疊著更深厚的意味,正經起來的他,似乎也融著一種司徒雷焰的深幽感。
“顧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您不能進去!”門口響起了嘈雜聲,司徒雷焰和西府雙眸對視了一刻,心裏頓時了然了幾分。
司徒雷焰抬手按下了桌上的按鈕,門外顧若藍和工作人員糾鬧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來,他冷冷地吩咐， “讓她進來。”
西府揚夜睥睨地知會了外麵的一切.
隨著門戛然打開,顧若藍的身影閃進來,隻是,不同於在屋外,她的氣勢已經瞬間滅了好幾分。
“焰,我要見你…他們,他們卻死活攔住我。”顧若藍的語氣裏無形中有了些淒涼感。
司徒雷焰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把手中的文件隨意地一擱,黝黑的瞳孔泛起一種無形的肅殺：“是我吩咐的.”輕蔑,毫無掩飾.
“你…”顧若藍稍顯狼狽,放下心中的刺痛,她尷尬地瞟了瞟麵無表情的西府揚夜,心頭的狐疑更是深重起來.
“過來有事麼?”司徒雷焰冷笑,“沒事的話,我和夜還有事商量。你需要回避一下。”他刻意給她這種感覺，依舊是不容商議的冷暴力。
“焰，我看，需要回避的…是他才對。”顧若藍咬著牙說了這句話，胸口有些忐忑地看著司徒雷焰。害怕，然而，更多的是，她想要和他交流。
他對自己如此避之不及的樣子，反而弄得她心口充滿擁堵的憋悶。
“顧若藍。”司徒雷焰抬起雙眼，瞳孔裏逐漸變得有些慍怒。
“你們先談。”西府揚夜似有似無地瞥了顧若藍一眼，起身。
西府揚夜的身型從屋裏消失了，空氣裏，逐漸恢複了平靜，或者說，死寂。
兩個人之間無形的僵持，終於還是被顧若藍打破：“焰，你…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她還是保持著耐心，不論如何，隻要他接收她，就好。
這是唯一，她想要的。
“我怎樣？”司徒雷焰慵懶隨意地坐在寬大的總裁椅上，指尖落在椅柄，無聊地點著，順便來回旋轉著座椅。看上去，一派玩世不恭之意。
這樣的他，愈發陌生起來。
“你…你真的不在乎我了嗎？”顧若藍的雙眸自然而然地盈滿淚水。
“你哭了？”司徒雷焰看上去仿佛起了興趣。
“嗯…焰…”以為自己的反應終於引起了他的心疼，顧若藍更有些嗚咽。眼神裏，寫滿了悲傷。
下一秒，司徒雷焰卻出乎意料地輕笑了出來：“嗬…”。顧若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淚水還在不斷地往下淌，她緊咬著嘴唇，恨不得咬出血來。
司徒雷焰，卻根本無視這種感覺，片刻之後，仿佛她不存在一般，繼續拿起手中的文件夾，猶如獨處般地深思著。
“焰，你好殘忍，你真的不會懷念過去我們開始的時光了嗎？”顧若藍仍在做著無力的掙紮，恨不得用盡全身力氣，把他的心喚回來。
“懷念--”司徒雷焰的目光根本就不離開文件，隻是兀自應答著，聲音輕緩卻悠長，“我當然懷念，那個初見時純淨的你。”
“那你現在為什麼…不愛我了嗎？”不敢說這句話，然而，顧若藍還是拚了渾身的力氣說了出來，每一句，都像刀刃劃在自己心口。
說完，她噙著淚花，抬眸注視著司徒雷焰。
他終於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冷冷的眼神凝聚在她的臉上，看得人心裏有些發慌。他低沉的聲音響起：“愛，顧若藍，你覺得什麼是愛？”平淡的發問。
問題，卻讓顧若藍怔住了。他的態度仍然不緊不慢，這種感覺，卻讓她周身都感覺荒涼。半響，她答道：“愛，是…我愛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想要時刻擁有他，隻要他。
為了這個目的，她變得不像自己，花費了那麼多疲乏的心機。結果，卻每況愈下。
“愛，對於你而言，就是擁有。”司徒雷焰的聲線冷調，“所以，到現在，我已經分不清楚，你眼裏的哪一滴眼淚，是真實的。你說的，哪一句話--是真實的。”
像敲了一下悶鍾在頭上，他的話，讓顧若藍好一陣子都反應不過來。
真實。
真實的眼淚，真實的話…
直到眼淚在臉上幹了，顧若藍才淡淡地開口：“我…是真的，對你的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