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啊。”蕭曦曦停住了步伐,她不會像某些賭氣的女人一樣氣鬱離開,淡淡地笑著,“真的…沒什麼。”有沒有什麼,都與她無關吧。
司徒雷焰精雕一般的容顏頓時充滿了惆悵的色調,目光氤氳著雲霧一般,大手用力地握著蕭曦曦的手臂,生怕一鬆手就又要失去,“你聽我解釋,我…是為了讓她滾開。”
“沒錯,他是為了讓我‘滾開’!”顧若藍的聲音隨著司徒雷焰的聲音翩然而至,盡管聽到他口中的自己有些不堪,臉上卻並未表現出不快的神色,“--蕭曦曦,其實你也不必誤會。我們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是最後的終結而已。”
話說完,她臉不改色地看了兩個人一眼,居然露出了一點兒笑意。即使輸,也要輸得有她的風格。
沒錯,當初的司徒雷焰,是她的。曾經她篤信,他永遠是屬於她的,唯一的。
“--夠了,按照你說的,該滾了。”司徒雷焰的目光連掃都不掃視顧若藍一眼,更不對她提及姓名,冷沉地下了逐客令。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記得,你們之間,永遠都會有個我。”放下一句話,顧若藍似笑非笑地咬牙離開。
永遠,隻要有她在的話,就不要期待有什麼所謂的--安寧。嗬…
“蕭曦曦,你聽到了,”看顧若藍離開的背影,司徒雷焰轉向了蕭曦曦,“的確…我的方式做的不對。隻是她要求…最後一次…"
”我不想知道,你不用說了。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再度淺笑了一下,她忍著心頭微微泛起的小酸楚。
如此看來,顧若藍是索要了最後一吻,告別之吻。然而,她的話,就是這樣的意思嗎?疑惑著,樓道已經恢複了安靜。
轉眸,蕭曦曦看到司徒雷焰帶著歉意和擔憂的目光,機械地抬了抬嘴角,意思是笑著。她這樣的笑容,反而讓他有些放心不下了。不過,總這樣僵持下去,反而會更尷尬。
幾秒鍾後,他岔開了話題,“孩子們呢?”他是讓蕭曦曦帶著孩子們過來的,眼下卻隻有蕭曦曦在。
“他們在休息室裏,”蕭曦曦一五一十地回答,想起出來前小爵的表現,她輕歎了句,“小爵這孩子,真的是…越來越像你了。”像他一樣不太講道理,對待人和事物,偶爾會一副很古靈精怪的樣子,偶爾,又帶著蠻橫無理。
“是麼?”她的反應很快引起了司徒雷焰巨大的喜悅,沒想到她會親口承認孩子們和他愈發的相向了,“他哪裏和我像?”光是想她腦海中這種判斷,他熱血都沸騰起來了。
“他--”蕭曦曦若有所思,“蠻橫,不講理,有時候決定很草率和武斷,偶爾會犯臭脾氣,說也不聽,隻管自己的事…”說完,才發現仿佛在細數一堆缺點。
自然,這樣誠實的回答,讓司徒雷焰剛剛升騰起來的歡悅立即頹然了。
原來,是他自己想歪了,自作多情而已。說小爵的,居然是他身上的那麼多缺點,整體上感覺他就好像是個沒有優點的人一樣。
“我會教育他和小蕙,責無旁貸。”司徒雷焰輕緩地將手臂放在蕭曦曦的肩頭,往休息室走去。
走出雷布斯公司的大門,顧若藍的眼淚才如同決堤一般傾瀉而下。
沉痛,生疼…沒錯,是心痛的感覺。到了難以呼吸的地步。
她抬手撫了撫嘴唇,剛才,司徒雷焰的溫度和氣息都在,那種味道,那種她深深依戀了很多年的他的專有味道,竟然有一天如同幻彩的泡泡一般,升到了很高很高的空中,卻戛然破碎了。
四處,滿是四濺的水渣。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兩行淚順著臉龐流了下來,弄花了她為了見他而無比精心地妝飾的麵容。
不再氣急敗壞,不再落荒而逃,現在的她,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司徒雷焰。
眼前沒有圍堵在家門口的記者。沒錯,從一早起來,她是突破了重重的記者圍堵,才可以安然地站立在他們麵前。
隻是,是站立在他們兩個人麵前!
顧若藍緊緊地咬著嘴唇,咬得口腔裏充滿了血腥味道,處於絕望的時間了,已經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其他的方法或者途徑。
“喂,冷之清我…喂?--喂!”電話接通了,她剛剛打算開口,卻聽到對方掛斷了。
再撥,依舊掛斷。再撥,掛斷…
嗬,原來,全世界的人都將她拋棄了!
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顧若藍抬起雙眸,死死地抬眼向空中望去。雷布斯公司的標誌在湛藍天空下熠熠發光。然而,看上去很近,卻覺得亮得晃眼,簡直像是對她冷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