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影側過臉一看是他,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突然多了一絲安慰,“想到一些事,突然有點失落,要是現在我們能所有人都到齊多好,偏偏老天爺要和我們作對,偏偏要走丟幾個,偏偏人生不能完整。”
“如果一點殘缺都沒有,怎麼能體現完滿的美好呢?他們現在,應該也正在另一個地方繼續著他們的幸福吧,我們隻是身在不同的時空罷了,其實都是幸福的。”沐逸風隻能用這樣的言語和方式去安慰溫影。
今天是唐韋霖的半年忌,其實無論是溫影,還是管杉唐威威,心裏都一直算著這個日子,隻是沒有說出口罷了,誰都不願意把那個導火索點燃,然後燒掉現在難得的一絲平靜,所有人都在強忍著。
隻有溫影,心裏的難受已經沒法掩蓋。
沐逸風摟過她,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兩人靜靜的望著已經恢複平靜的小溪,一下子無言。
唐威威終於從一片熱鬧中間發現溫影不見了,遠遠的她就喊道:“喂,溫影,你們在那邊幹嘛呢?快過來,咱們喝一杯!”
“走吧,今天大家都很開心,就不要想那麼傷感的事情了。”沐逸風輕聲安慰道,兩人重新回到大部隊中。
唐威威給每個人開了一聽啤酒,給自己開了果汁,然後第一個站起身來,說:“來,咱們幹一杯,為已經逝去的青春,為以後的美好生活,幹杯!”
雖然今天沒喝酒,但唐威威明顯是最先醉了的那一個,臉頰泛紅,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林紹安起身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說:“今天就你話多,你還是老老實實坐一會兒吧。”
唐威威才不聽勸,繼續掙紮著站起來,說:“為什麼不讓我們說話,難得大家能聚在一起,我還有好多說想說呢,”她轉向溫影,說:“溫影,謝謝你,真的,這麼多年能和你一起走過來,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隨即又轉向林紹安,“還有你,謝謝你能在我最需要愛的時候來愛我,未來的日子,我希望能一直在你身邊。”
她漸漸已經到了胡言亂語的地步,溫影也起身拉住她,說:“行了行了,喝個果汁還真把你給喝醉了。”她一把奪過唐威威手中的飲料瓶,換成一杯礦泉水地給她,說:“有什麼話啊平常已經說得夠多了,今天你就安靜一會兒吧!”
管杉靜靜的看著大家,偶爾和陸文宵有一個簡單的眼神交彙,話不多,但都能理解對方在想什麼。
“願我們永遠青春,友情永遠不散!”唐威威還是最後喊出了這句話,然後整個人都沒了力氣,靠在林紹安肩膀上閉上了眼睛休息。
大家一直玩到很晚,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晚上回家的時候,沐逸風還是忍不住問溫影:“今天唐威威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反常?”
“你還真是細心,”溫影笑了笑,“還能看出她心裏有事,你為什麼不以為她隻是單純的發瘋?”
“唐威威是什麼人啊,要是這麼突然的不正常,當然是有事。”
溫影歎口氣,語氣裏也盡是無奈,“昨天,有個新消息,”溫影停頓了很長時間,努力把這幾句話變成簡單易懂的詞語,說,“孟寧離開魔城了,寧輝被一家上市公司整個收購,以後大家就沒有寧輝這個名字了。”
“所以,唐威威心裏還是孟寧?”沐逸風以為唐威威是因為孟寧要走了舍不得,才有了今天這樣奇怪的舉動。
然而,溫影卻說,“不完全是這樣,孟寧離開魔城,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唐威威都是好事,唐威威既然已經放下了,那就是徹底放下了,不會再有半點藕斷絲連,她難受的,是寧輝,寧輝是孟寧的全部心血,也是他的夢想,唐威威見證了寧輝從無到有,從被人看不起到後來的讓人仰望,其中經曆的艱難,恐怕我們都很難感同身受,如果是別的原因還好,可是如果是因為唐威威的關係導致寧輝走到今天這樣的現狀,她難免會自責,覺得對不起孟寧,唉。”
沐逸風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默。
當然,唐威威有自控能力,第二天整個人就恢複了正常,好像整個人都把孟寧和所有和他相關的東西從腦子裏,從身體裏,從記憶裏完全摘除,再找不到,幹淨的就像從來沒出現過。
婚禮定在下個月中,滿打滿算還有20天時間,溫影突然覺得心態好像真的有了變化,好像肩上突然多了一份責任,多了一些不得不去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