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歌笑道:“你耍鞭子,我變戲法,你當咱們兩個是街頭賣藝的麼!你耍鞭子,我在旁邊彈琴給你伴奏,可好?”
淩霄眼睛一亮,道:“好呀!這樣咱倆就可以一起上了。”
眼看時間耽擱不得,寧敏芝也越來越著急,嚴清歌握住她手,問道:“姐姐,你最擅長什麼?”
“我最擅長畫畫。”寧敏芝有些著急:“可是畫畫動不動要半天一天,旁的唱歌彈奏,我都不會的。”
嚴清歌略一思索,道:“姐姐,你畫畫最好,潑墨定也不錯了。如果給你粗管狼毫,一張人高大紙,你有沒有把握在一刻半鍾內畫出一副潑墨荷花。”
寧敏芝道:“潑墨畫起來倒是快,荷花也是常畫的,一刻半足夠,隻是沾的到處墨汁淋漓,恐怕不雅。”
“沒關係,我們將紙張用屏風立起來就是,我有辦法。”嚴清歌對她笑笑,站起身來,道:“公主殿下,我們三姐妹願同台獻藝,給大家湊個熱鬧。”
之前都是單人表演,這還是第一次有三人要一起表演。柔慧公主也有了興致,道:“哦,你們三個要表演什麼。”
嚴清歌道:“眼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三個願為今日夜宴秀藝結尾。為免大家看的不盡興,淩姐姐舞鞭,寧姐姐畫一幅潑墨荷花,我來彈琴。我姐妹三人不為獎勵而來,能博大家一樂就好。”
柔慧公主笑眯眯道:“果然是個有心的孩子。你們要什麼東西,我叫人準備去。”
嚴清歌前後張羅,為寧敏芝要了人高的大張宣紙,極粗的狼毫,和兩小甕磨好的墨水。又使人抬來屏風一架,將宣紙固定在屏風上。
這邊,淩霄的鞭子也被送來了,炎修羽叫書童抬上自己的名貴古琴,給嚴清歌用。
嚴清歌看看淩霄光禿禿的鞭子,靈機一動,將自己袖子裏的手絹取出來,綁在上麵,又朝寧敏芝和淩霄也討了手絹,係在淩霄的鞭子上。道:“晚上光線到底不如白日裏明亮,加上各色手帕,舞鞭的時候手帕飛動,會更好看些。
淩霄試了試,果然如此,她道:“這幾個帕子還是太少了。”她轉頭就朝別的少女討帕子,一會兒就把一條長鞭綁的五顏六色,這些帕子都是姑娘們用的,很多都熏了香,舞動起來不但美麗,還香噴噴的。把淩霄樂的不行,直誇嚴清歌想了個好法子,這樣舞鞭,有意思多了。
她們在場中站好,三人互相點頭,嚴清歌手指一動,就開始彈琴了。
第一個音從她指下嫋嫋冒出,就有人聽出,嚴清歌手下彈奏的,正是《廣陵散》。
《廣陵散》戰意十足,又有一往無前,有去無回的壯烈蕭條感,其實並不適合在這種玩樂的場合演奏。
不過,既然前麵有了炎修羽的臭手演奏,加上淩霄是舞鞭,這曲子便變得恰到好處的合適。
同時,寧敏芝用極粗的狼毫在灌滿紫黑鬆墨的甕中一沾,然後拎起小罐,潑在了宣紙上。
因為宣紙是立著的,紙上墨跡淋漓,間或些許空白,上麵部分著墨較多,可以畫荷花荷葉,下麵部分留白較多,墨汁一道道流下來,像是天然的荷柄一般。
寧敏芝一看潑好的墨汁,心中把握更大,輕輕的朝著其中一處墨跡下筆,隻見狼毫一勾,一朵長柄怒放的墨荷,就朝天怒怒綻放開來。
而淩霄的七彩鞭子,更是在空中蕩開,十幾條帕子飄蕩舞動,隨著鞭子發出的嗚嗚聲,成了數麵彩旗,竟然像是使臣的節仗在空中飄蕩。
所有人都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隨著嚴清歌的彈琴聲,淩霄和寧敏芝的動作或快或慢,但是卻沒有停頓過。
而眾人也漸漸醉在了這一副三女揮墨彈琴舞鞭的美景中。
受了琴聲影響,寧敏芝筆下的墨荷,竟是多了幾分傲然不屈,唯我獨尊的氣質,支支荷花衝天開放,就連那幾朵沒盛開的花苞,都像是槍頭一樣銳利,和常人筆下清雅無爭的荷花大不相同。
淩霄的鞭子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加上了彩色帕子,到底也是舞鞭,當然是剛勁為上。
一曲完畢,寧敏芝和淩霄都停下來。
淩霄還有些微微喘氣,她擦了把額頭的汗水,歡笑著拉著寧敏芝和嚴清歌站好,對柔慧公主行禮道:“公主殿下,我們秀藝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