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嚴清歌聽出不對,問道。
那小廝伶牙俐齒,道:“今日二月二杏花會,因為太子也去了白鹿書院,所以內院外院的杏花會合在一起辦了。內院拿去的花簽被人做了手腳,一筒一百零八支花簽全被換成杏花簽。後來有人作證,說這花簽是元家小姐做的手腳,元家三位小姐當場否認,說有人陷害她們,現在內院正攀咬著呢,炎小王爺叫三位小姐千萬不要回去蹚渾水。”
嚴清歌心下一驚,回身和淩霄對視一眼。
前幾天元念念跑去她們那裏報信,說是叫她準備好在杏花會上作詩,估計和今天簽子被換的事兒大有關聯。若不是她們和水英一起回來京裏麵看雲氏,今天的事兒,她們三個肯定也會被牽扯進去。
嚴清歌謝過那小廝,小廝猶豫一下,從懷裏麵掏出一方手帕,裏麵不知裹著什麼東西,道:“這是我們小王爺叫我給嚴姑娘送來的。”
嚴清歌打開一看,發現裏麵裹著一隻杏花,因為被捂了一天,已經有些蔫吧了,但是淡淡的杏花香味還是縈繞鼻端。雖說杏花會是在二月舉辦,可是現在就開的杏花並不多,這一枝杏花形態優美,花朵開的正好,極為難得,一定是炎修羽千挑萬選才找出來的。
她笑道:“你和炎小王爺說,他的心意我領了。”說完將杏花攏進袖口裏。
淩霄羨慕道:“我舅舅若是也找個這樣的徒弟就好了,有什麼好的都惦記著我。”
那小廝走後,水英著急回家再看看她母親,道:“既然書院回不去了,我們便回家住一夜吧,明天打聽著事情平息下去再回。”
嚴清歌萬般不想回嚴家,可是她不想將家裏那些破事兒往外宣揚,點頭道:“好吧。”
那車夫就又趕著馬車,將三個女孩兒和她們帶著的丫鬟依次送回家裏。
嚴清歌到了嚴家,迎門的婆子一看到她,吃了一驚,趕緊行禮道:“大小姐回來了?”
嚴清歌淡淡道:“我隻回來住一晚,不要驚動旁人。”說完帶著如意回了青星苑。
雖然嚴清歌不在家,可是青星苑她的住處每天都有人打掃收拾,床褥也隔段時間會拿出來曬一曬,臨時回來,把屋裏火盆一點,住人沒有一點問題。
嚴清歌困得不行,晚飯也不想吃了,上床就睡,正睡得昏天暗地,身子一陣劇烈晃動,強被人推醒了。
她艱難的扒開眼皮,發現是嚴淑玉站在她床前,推她的正是嚴淑玉的兩個丫鬟。
一看到她,嚴清歌半點兒睡意都沒了。她坐起身,攏了攏衣服,道:“庶妹來做什麼?”
嚴淑玉一臉幸災樂禍,道:“父親叫你。他要問問你,前幾日你舅舅搬家,為什麼他沒收到請柬,你明明答應過父親,要將請柬送給他的。”
嚴清歌眉頭一皺,心中十分不悅。樂毅沒請嚴鬆年,關她什麼事兒。但她還是冷聲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寒友居。”
嚴淑玉露出得色,挑眉笑道:“父親現在住在明心齋,你可別走錯了。”說完怡然離開。
嚴清歌起身洗漱,換上衣服,問過時間,發現她才睡了一個多時辰,現在離正常睡覺的時間還早著呢,她知道今天見嚴鬆年避無可避,無奈的領著丫鬟婆子,朝著明心齋行去。
如意提著燈籠走在前麵,馬上就要到明心齋時,如意忽然驚叫一聲,一把將嚴清歌推開,燈籠也掉在地上,火苗舔著了燈籠皮,呼呼的燒起來。
嚴清歌被嚇了一大跳,隻在眼角的餘光裏看到一條彩色影子迅速的從她們旁邊躥過,溜進草叢中不見了。
如意臉色蒼白,道:“有蛇!”
明心齋不大,院子裏有兩個婆子聽見她們這裏動靜,也被嚇到了,可是又不敢接話頭。
明心齋裏看到蛇不是一兩回了,尤其是今年回春後,蛇尤其多,就連她們這些老眼昏花行動不便的婆子們,都親眼見到好幾回。但是海姨娘下了封口令,不讓她們說,不然若是被發現討論明心齋有蛇,輕則扣月錢賞板子,重則發賣。
嚴清歌曉得這些蛇的來曆,它們是炎王府派來的那幾個五大三粗的武嬤嬤們放的。她們之前和嚴清歌報備過,說是買了些無毒的蛇,往明心齋裏放了幾條,想來剛才她們看見的那條就是其中之一了。
這事兒她並沒有和如意說過,但既然知道那蛇沒毒,她也不怕的,她將跌坐在地的如意拉起來,道:“沒事兒的。這蛇啊,隻糾纏虧心的人,你看,它不是見了咱們就逃走了麼。”說完後,迎著明心齋一院子人各異的目光,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