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歌穿的厚厚的,趴在書桌前發呆。
“清歌妹妹。”炎修羽柔聲喚了嚴清歌一句,將她走神的思緒拉了回來。
“哦,羽哥,怎麼啦?”嚴清歌抬起鴉青長睫回應。
炎修羽道:“這幾天水英一直跟我打聽白鹿書院何時放冬假,你要是得空,給她寫封信吧,就說你回來了。”
嚴清歌嗯了一聲,他們現在正在書房,寫信很是便利,她拉過一張紙,提筆蘸墨,一會兒就寫了封信出來,因忠王府和樂家都在內城,行走方便,當即就叫仆人送去了。
第二天早上,嚴清歌還在睡,如意就將她喚醒,道:“小姐,水小姐來找你啦。”
嚴清歌一怔,問向如意:“我睡過頭了麼?”
如意搖頭道:“沒有!是水小姐來太早了。”
嚴清歌略感奇怪,以前在白鹿書院,水英是最能睡的一個,過的日子鬆散如神仙,今兒怎麼來這麼早,不像是她風格。
她起了床,匆忙洗漱過,因為水英不是外人,所以她為了節省時間,沒有刻意打扮,簡簡單單就出去和水英見麵了。
這半年水英的父親和哥哥歸家,她又不用在書院念書,按理說,身上的肉該養回去了,但是她不但沒胖,反倒越發的瘦。
不過她這樣看著倒是精神的很,加上她那式樣簡單的衣裳和挽的緊緊的高髻,雖然都是未出閣閨女的衣裳和頭發式樣,但在細微處有些不同,比起普通女孩子,瞧著多了幾分幹脆的美。
水英看到嚴清歌,眼前一亮,幾步走上前,道:“清歌妹妹這半年好似沒什麼變化呢!”
嚴清歌嘻嘻笑道:“水英姐姐,你變得倒是挺多的,一看就好能幹的樣子。你開的那幾家鋪子怎麼樣啦?開業的時候我還在書院呢,都沒能去捧場。”
水英聽她提起那幾家鋪子,一把誇張的捂住心口:“快別說了!那幾家鋪子快要賠死人了,現在靠我家裏賬麵掏銀子支撐,開一天門就賠一天本,又不能關了它們,我真真是看到就糟心。”
嚴清歌不解:“怎麼會這樣?”
她重生前在信國公府負責管家,家裏最多的時候開了二十幾家鋪麵,頂多某些應季的店鋪在淡季時生意會差些,可是也沒有賠錢的。
照水家的家財和勢力,給水英找的鋪麵肯定在人多的好地方,給她找的管鋪子掌櫃,估計也是有經驗的,有忠王府的名頭在,平常也不敢有什麼不長眼的地痞流氓去尋釁滋事。這麼多便利條件,還能把生意做差,叫人大跌眼鏡。
聽見嚴清歌問起,水英把眉頭皺的老高:“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就像我開的那食肆吧,一條街上開了七個,別人家每到吃飯的時候,人都不少,我家偏偏就冷清的很。還有我開的那綢緞莊和茶莊,也是如此。”
嚴清歌心知這裏麵肯定有什麼步驟差了,寬慰她道:“興許你家是新開的,過段時日就好了。”
水英搖搖頭:“你別哄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兒。”她深深歎口氣:“我這幾個月起早貪黑,想了無數辦法,全都沒用!有次食肆裏好不容易來了個客人吃飯,我偷偷叫人在他點的陽春麵裏放了一顆金豆子。結果那人吃太快,把金豆吞下去了,最後我隻能看他去看郎中,郎中給他開了巴豆,又叫他喝了一瓶香油,他拉了三天,才把金豆子拉出來。”
嚴清歌聽著她一本正經的講這個故事,忍不住噴笑出來。
“哎,你還笑話我,人家明明很傷心的好麼!”水英瞪大眼睛:“我都後悔死了,幹嘛要包攬著開店鋪。”
嚴清歌笑了一會兒,道:“你要是信得過我,帶我去你那店鋪看看,我幫你瞧瞧到底為何旁人不愛上門。”
水英聽了,高興道:“真的啊?那我們一起去吧。”
她現在麻利的過了頭,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當即就要拉著嚴清歌上馬車離開。
嚴清歌無奈道:“等我換身衣裳,穿著這個怎麼出門。”
因為家裏燒火盆,很是暖和,所以嚴清歌來見水英的時候,隻穿了件薄薄的夾棉小襖和曳地長裙,但是出去後天寒地凍,再穿這個肯定要凍生病。
嚴清歌回屋換了身保暖的大衣裳,披上毛皮披風,才和水英一起離開。
水英帶了嚴清歌去了食肆。
遠遠的,嚴清歌就看到兩個高個子壯漢站在水家食肆門口,站姿是標準的行伍士兵才有的,沒走近就能感覺到他倆一身煞氣。
到了跟前一看,這兩人一個腦袋禿瓢一樣,不僅沒有頭發,本該長著鼻子和耳朵的地方,亦全都沒該有的部件,隻留下一團兒深紅色疤痕。